第16章 无论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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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前院，高朋满座。</p>

划拳的声音、碰杯的声音，醉醺醺嚷嚷着要去闹洞房的声音。</p>

沸沸扬扬、闹闹哄哄。</p>

东宫太久没有这般动静了。</p>

下人们一缸一缸的酒往外抬，誓要让这些心里还想着太子的宾客，喝个痛快尽兴。</p>

君一派人在院子四角守着。</p>

喝酒可以，闹洞房绝对不行。</p>

他家主子的洞房，他守护。</p>

院子某个闹中取静的角落里，蹲着三个头对头的小萝卜头。</p>

十五皇子正在表达自己的不甘和遗憾。</p>

“太子哥哥忒小心眼，新娘子看一眼都不给。哼！”</p>

殷小宝光听着，就替他惋惜。</p>

“以后接亲这活可不能干，起得比鸡早，费力不讨好。”</p>

十五皇子深表认同：“你说得对！以后给钱也不干。”</p>

殷小宝没有原则：“那要是给的多，也是可以商量的。”</p>

“多多算多？”</p>

“嗯？三个糖葫芦吧。”</p>

十五皇子白了他一眼。</p>

没出息的样！</p>

三个糖葫芦就收买了？</p>

“起码五个！”</p>

俩人摆着手头算五个糖葫芦多少钱的时候，凤离满脸担忧。</p>

“你确定你走的时候，太子心情是好的？”</p>

十五皇子绞尽脑汁回忆。</p>

“没笑，但也没生气。太子哥哥又不吃人，你怕什么？”</p>

凤离忍了忍，没敢说。</p>

他偷听到有人说，身体残缺的人心理多数不正常。</p>

城东王老头摔断腿后，每天打骂自家媳妇，最后他家媳妇不堪忍受自杀了。</p>

虽然王老头也被判了斩立决，但死了的人再也回不来了。</p>

他担心他阿姐吃亏。</p>

相比于东宫的热闹，将军府就冷清很多了。</p>

主子们绷着一张张严肃的脸，下人们走路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音。</p>

满园的大红绸缎飘着十分孤独。</p>

婚房内，一片狼藉。</p>

红烛喜被，装着合卺酒的酒壶酒杯，都被砸了一地。</p>

苏无良站在凌乱不堪的地上，一脸歉意的看着孟妩。</p>

“对不起阿妩，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当时头脑发热，就想找风嫋嫋问个清楚。喜堂还没拆，爹娘还等着呢，我们先拜堂，再说其他的事情，好不好？”</p>

孟妩红着眼眶。</p>

生气、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发泄过了。</p>

此刻，她双目无波，平静的诡异。</p>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p>

苏无良愣了一瞬，猛地摇头。</p>

“没有！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在我们遇到敌军偷袭的时候，也是你想办法破局，助我立功。我最喜欢的人，始终都是你。”</p>

孟妩冷冷勾唇。</p>

“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能救活你的医术？我能帮你立功的本事？”</p>

苏无良这下，长久的愣在了原地。</p>

他的沉默，好像万剑刺穿孟妩的心脏。</p>

“苏无良，我把你当做我的全部，你对我却只是利用。你对得起我吗？”</p>

眼泪丝滑的往下掉，孟妩声音哽咽。</p>

“不管是救你，还是为我军破局，都是我身为军医应该做的。以后如果遇到同样的事情，我还是会义不容辞。你不用为了报恩娶我。我孟妩，绝不做谁的替身。”</p>

苏无良慌乱了，</p>

他一步跨到孟妩面前，紧张抓住她的手。</p>

“不，我娶你是因为喜欢你，绝不是报恩。我对凤嫋嫋，真是没有喜欢，是不甘心。对不甘心！她家道中落，我还没嫌弃她，她凭什么嫌弃我？就算是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也应该是我！只有我有资格不要她，她没资格不要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