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也叫许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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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着嗓子吆喝，车铃叮铃铃响得比平日欢实。</p>

1979年的《合肥晚报》，是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地市报的缩影，作为市委机关报，仍保持周六刊，每日下午4点截稿，傍晚6点前上市，覆盖面涵盖了合肥士农工商各个群体，影响力在合肥当地不可谓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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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明教寺门口支开摊子，三个穿工装的汉子就围了上来，手里的搪瓷缸还冒着热气。</p>

“给我来份！”</p>

轧钢厂的李师傅抢在头里，手指头在裤腰带上蹭了蹭，摸出枚五分硬币拍在木板上。</p>

“听说今儿副刊有篇写年广九的？”</p>

老王麻利地抽出报纸递过去，眼角笑出褶子：“可不是嘛！凤阳来的知青写的，叫《秤星照春风》，上午印刷厂刚送出来，编辑部的人都说这篇能火！”</p>

话音未落，队伍已经排到了巷口。</p>

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捏着粮票踮脚张望，挎菜篮的大妈把鸡蛋往怀里搂了搂，连卖冰棒的老太太都凑过来。</p>

“给我留一份，孙子在安大读书，最爱看这些新文章。”</p>

李师傅展开报纸，油墨味混着他身上的机油香飘散开。</p>

旁边的徒工小王伸着脖子念：“‘那秤杆是枣木的，用了二十年，红得像浸过血……’嘿，这写的不就是咱厂门口修鞋摊的老周？”</p>

“你懂个啥！”</p>

李师傅用烟卷点了点他的头，“这写的是做生意的良心！”</p>

“这老周，其实姓年！”</p>

此时的淮河路电影院门口，检票员老张正把报纸铺在检票台上。</p>

散场的观众刚涌出来，就有人指着副刊版面咋咋呼呼：“快看！这篇提到年广九的瓜子摊了！”</p>

卖冰汽水的摊前更热闹。</p>

摊主赵大姐把报纸钉在木板上，用红漆圈出“南瓜瓤粘牌子”那段，给每个来买汽水的人念：“你看这写得多实在！政策松了，咱小买卖人也能抬头挺胸挣钱了！”</p>

“切，这帮咬文嚼字的懂啥？”</p>

“比你懂！”</p>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听得入神，掏出钢笔在烟盒上记：“这作者叫许成军？凤阳知青？这话...”</p>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半个钟头就飞到了安大校园。</p>

中文系的晚自习还没开始，教室后门已经挤了半扇窗的人，都是来看贴在墙上的《合肥晚报》的。</p>

“‘秤星磨平了又刻，刻了又磨’，这描写绝了！”</p>

梳马尾辫的女生用红笔在笔记本上画波浪线。</p>

“比咱们课堂上分析的《班主任》还接地气！”</p>

班长举着报纸爬上讲台：“静一静！刚收到消息，作者许成军现在就在工农兵招待所，明天组个队去拜访他！”</p>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钢笔尖在课桌上敲出噼里啪啦的响。</p>

有人翻出地图找招待所位置。</p>

有人往搪瓷缸里灌热水准备当“见面礼”。</p>

连平时最腼腆的小个子都红着脸喊：“我要问问他，‘枣木秤’是不是真有原型！”</p>

与此同时，城隍庙小商品市场的灯笼刚点亮。</p>

卖纽扣的张婶把报纸铺在货箱上，给左右摊主念得声情并茂：“‘工商所的人撕了三次牌子，每次老周都连夜糊新的，浆糊里掺着南瓜瓤……’啧啧，这写的不就是我嘛！上礼拜所里来检查，我也是连夜改的价目表！”</p>

隔壁卖发卡的姑娘凑过来：“婶子，这作者真在工农兵招待所？我表姐在那儿当服务员，要不我托她递个信，问问能不能给咱写篇《纽扣里的春天》？”</p>

张婶被逗得直乐，往她手里塞了颗水果糖：“你这丫头，还学会顺杆爬了！”</p>

...</p>

一个关于“傻瓜瓜子”的故事正在风靡全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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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路邮电局门口。</p>

本来要拉着许成军吃辣汤的钱明突然看见卖报的热闹。</p>

说什么也要凑入人群硬买了一份。</p>

顺着人群的看向了副刊，兴高采烈地道：“他们说这个什么“秤星”的短篇小说可火了，你快看看！”</p>

当看到文章标题时，</p>

他饶有兴致。</p>

当看到作者名时，</p>

“他也叫许...许成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