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追杀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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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原......野狼原大捷！卫国公斩首十万余！贺鲁溃逃！唐军正在筑京观！”</p>

城头死一般的寂静。</p>

片刻，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p>

有人跪倒在地，以头撞墙。</p>

有人茫然四顾，仿佛不敢相信。</p>

更多的人只是紧紧攥着手中残破的武器，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p>

郭孝恪猛地挺直了腰背，他一把推开搀扶的亲兵，用尽全身力气，将卷刃的横刀高高举起，指向野狼原的方向。</p>

“儿郎们！看见了吗？</p>

那是卫国公为死难的弟兄们，为庭州，为安西，筑起的丰碑！</p>

贺鲁那条老狗，跑不了！</p>

大唐的天威，不容亵渎！</p>

活着的，跟老子出城！追上去！</p>

咬死他们！用突厥狼崽子的血，祭我庭州英灵！”</p>

“杀！”</p>

残存的守军爆发出近乎癫狂的怒吼。</p>

郭孝恪一马当先，身后是仅存的数百名还能行动的安西悍卒，带着刻骨的仇恨冲出庭州，沿着突厥溃兵狼藉的逃命痕迹，向金山深处席卷而去。</p>

金山北麓，鹰愁峡。</p>

契苾何力勒马立于峡口一块巨大的冰岩之上，他身后，五万铁勒精骑无声的散发着凌冽的杀意。</p>

“报将军！”一名身披白色伪装斗篷的夜不收斥候从侧翼陡峭的冰坡滑下，</p>

“溃兵主力大约有四万多骑兵，由贺鲁亲自带领，还裹胁着一些老人、小孩和妇女，正在沿着“鬼哭涧”这个地方向北边逃跑。</p>

负责垫后的部队约有五千人，由阿史那步真指挥，他们占据并防守在前方三十里外的“断魂隘”。</p>

这个隘口地势险要，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特点，易守难攻。”</p>

契苾何力没有回头，而是凝视着鬼哭涧方向。</p>

“阿史那步真......薛仁贵在河西没杀干净的老鼠。”</p>

他低声呢喃着，</p>

“断魂隘？哼，他想用五千条命，换贺鲁一条生路？传令！”</p>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鬼哭涧深处，</p>

“全军，缓进！弓上弦，刀出鞘！</p>

给我像赶羊一样，把他们往绝路上赶！至于断魂隘......”</p>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p>

“告诉苏定方将军，他步军大营里的‘铁火流星’，该挪挪地方了。”</p>

“得令！”传令兵飞驰而去。</p>

五万铁骑开始沿着崎岖的鬼哭涧谷地向前压迫。</p>

断魂隘。</p>

此地名副其实。</p>

两座刀劈斧削般的巨大黑岩几乎挤在一起，只留下一条宽不过十余丈、曲折向上的隘口通道。</p>

隘口顶端，阿史那步真率领的五千断后死士，依托着天然形成的冰岩壁垒，用冻硬的土石、砍伐的巨木匆匆构筑了数道简陋防线。</p>

弓箭手隐在冰棱和岩石缝隙之后，冰冷的箭簇对准了下方唯一的上山通道。</p>

每个人都清楚，这是一条有死无生的绝路。</p>

阿史那步真拄着弯刀，站在隘口最高处一块突出的冰岩上。</p>

他望着隘口下方缓缓逼近、却又在射程之外停下的契苾何力大军，眼中爆发出怨毒之色。</p>

“薛仁贵......李靖......契苾何力......”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p>

“来吧！都来吧！</p>

长生天在上，今日我阿史那步真，就用这五千条命，为可汗，为我族弟，挖一个够大的坟坑。</p>

让你们这些唐狗，用血填满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