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寒门崛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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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崛起之路

长安的冬夜，冷的能冻死人。</p>

当第一缕微弱的青灰色天光冲破黑暗之时。</p>

醴泉坊那几排低矮的棚屋便开始了响动。</p>

石头蜷在冰冷的草铺上，冻得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脚，艰难地挪下地。</p>

看了一眼周围还在熟睡的同伴，石头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棚屋。</p>

他蹲下身，在冰冷的泥地上，用冻得几乎握不住的半截树枝，借着朦胧天光，一笔一划，用力刻写着昨日周先生教下的“天地玄黄”四字。</p>

“石头哥。”</p>

一道很低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p>

石头回头看去，只见是棚里最瘦小的少年，名字叫阿竹。</p>

此刻阿竹裹着破袄，小脸冻得青紫，牙齿咯咯作响。</p>

石头默默脱下自己那件更厚些的旧袄，不由分说裹在了阿竹的身上。</p>

“走，赶路！”</p>

两人朝着弘文馆工地走了过去。</p>

工地一角，那间权作蒙学之所的棚屋，此刻已挤得水泄不通。</p>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面容清癯的中年人站在前方，他叫周朴，是第一个响应“弘文馆”征召的寒门儒生，如今暂代蒙学博士。</p>

他手中捧着一卷崭新的《千字文》，这是工部官书局连夜赶印出来的第一批，纸张粗糙，墨色深浅不一。</p>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p>

周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p>

“诸位！陛下开此新学，赐我等寒微之人以登天之阶！</p>

此非私恩，乃国恩！</p>

纵有千难万阻，纵有刀斧加身，此路，亦当一往无前！”</p>

课间休息的时候，阿竹蜷缩在角落里，对着地上一个复杂的字，皱着眉头。</p>

石头凑了过去，蹲在他的身边，用粗大的手指在泥地上笨拙的比划着。</p>

“喏，看这里，这一横要平，这一竖要直。</p>

就像陛下给咱们指的道，端端正正，一眼望到底！”</p>

阿竹听得似懂非懂，可能他年纪尚幼。</p>

“石头哥，俺......俺也想为陛下当差，像戏文里说的那样！”</p>

阿竹抬头看着石头说道。</p>

石头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就笑了。</p>

“那就念！往死里念！把书啃进肚子里，化成骨头化成血！”</p>

这日散学稍早，石头揣着几文在工地上帮工攒下的铜钱，想去西市寻些更便宜的劣墨。</p>

刚拐过醴泉坊的坊角，迎面撞见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正是世家子弟。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旁若无人地嬉笑而过。</p>

“啧，哪来的泥腿子，污了小爷的眼！”</p>

为首一个少年突然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着石头。</p>

石头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一股屈辱的怒火瞬间就充斥在胸膛之中。</p>

他几乎要抬头怒视回去，可就在这一瞬间，周先生的叮嘱在他的脑海中响起：</p>

“忍！小不忍，则乱陛下之大谋！尔等肩上，系着天下寒门的指望！”</p>

石头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深深的地下了头，侧身让开了道路。</p>

一群世家子弟大笑着骑马离开了这里。</p>

石头站在泥泞的道路旁，久久未动。</p>

他心里明白，这是陛下赐下的通天大道。</p>

自己就算是跪着，爬着，用血肉磨平荆棘，也绝不能回头！</p>

翌日清晨，周朴站在棚屋前，手中没有拿着书卷，而是看着面前这群因营养不良，脸色发黄的小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