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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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我。”</p>

老墨家弟子突然拽了拽薛仁贵的披风，指着城角的火药库：</p>

“都护，还有最后一枚飞雷炮。”</p>

薛仁贵的目光落在火药库旁的粮仓上，那里堆满了龟兹人准备的过冬麦垛。</p>

他突然对老墨家弟子低语几句，老人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转身带着弟子们匆匆离去。</p>

“赞婆，”</p>

薛仁贵突然开口，</p>

“你想要龟兹？</p>

可以。但你得先赢我一箭。”</p>

赞婆愣了愣，随即狂笑：</p>

“又来这套？好！我赌了！</p>

若你射中我盔上的红缨，我退兵三日；若射不中......”</p>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薛仁贵的箭打断了。</p>

这次的箭簇没有瞄准红缨，而是射向了囚车的铁链。</p>

“当啷”一声，秦武的独臂挣脱束缚，少年突然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藏在袖中的火油膏。</p>

“墨家的宝贝，接好了！”</p>

秦武将火油膏奋力掷向粮仓，老墨家弟子早已在那里布好了引线。</p>

“轰！”</p>

粮仓的爆炸掀起冲天火光，麦垛燃烧的火星如雨点般落在吐蕃阵中。</p>

赞婆的骑兵被火浪掀翻，阵型瞬间大乱。</p>

薛仁贵抓住机会，挥舞寒芒刀大喊：</p>

“开城门！杀！”</p>

唐军如潮水般冲出城门，与吐蕃人绞杀在一起。</p>

薛仁贵的刀劈开赞婆的虎皮甲时，突然看见少年秦武正用断腕死死抱住一个吐蕃骑兵的腰，两人一起滚进了火海。</p>

“秦武！”</p>

薛仁贵的怒吼被爆炸声吞没。</p>

他反手斩落赞婆的首级，转身冲向火海，却只在灰烬里找到半截染血的震天弓。</p>

残阳如血，染红了龟兹城的断壁残垣。</p>

薛仁贵站在尸骸遍地的城门前，手里攥着那半截弓。</p>

老墨家弟子递来块烤番薯，是从少年怀里找到的，焦黑的表皮下，金黄的薯肉还带着余温。</p>

“都护，”</p>

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p>

“焉耆的援军明日就到。”</p>

薛仁贵没有说话，只是将番薯埋在秦武牺牲的地方。</p>

他想起少年说过，等打完仗，要回长安看看，看看玄甲军的训练场，看看皇帝赐给薛仁贵的牌匾。</p>

他还说，要把安西的番薯种带回老家，让爹娘也尝尝这甜如蜜的果子。</p>

“放心吧。”</p>

薛仁贵对着火堆轻声说，</p>

“明年开春，咱们就在龟兹种满番薯。”</p>

老墨家弟子突然指向东方，天边亮起一点微光：</p>

“都护！是长安的信使！”</p>

信使骑着匹快马，手里举着明黄的圣旨，在晨曦中格外醒目。</p>

薛仁贵接过圣旨，只见上面写着：</p>

“薛仁贵平龟兹有功，晋封平阳郡公，即刻班师回朝。”</p>

他望着圣旨上鲜红的玺印，突然想起七年前离开长安时，李承乾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说：</p>

“安西就交给你了。”</p>

“回朝？”</p>

薛仁贵笑了，将圣旨递给老墨家弟子，</p>

“你帮我回禀陛下，薛仁贵走不动了。</p>

就让我留在龟兹，看看明年的番薯，能不能结出甜果子。”</p>

信使还想说什么，却被薛仁贵的眼神止住了。</p>

三个月后。</p>

薛仁贵穿着件粗布麻衣，和幸存的百姓一起插苗。</p>

老墨家弟子推着新造的水车，水流顺着沟渠淌进田里，在阳光下闪着金光。</p>

城墙上，新的唐旗在春风中舒展，旗面上的“唐”字被阳光晒得愈发鲜艳。</p>

有个西域的孩童跑过来，手里捧着颗刚挖的番薯，递到薛仁贵面前。</p>

“大人，甜吗？”</p>

孩童的眼睛像孔雀河的水，清澈明亮。</p>

薛仁贵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p>

他望着漫山遍野的番薯藤，突然想起秦武，想起那个失去孙子的老汉，想起所有为守护这片土地而牺牲的人。</p>

“甜。”</p>

薛仁贵的声音有些哽咽，</p>

“真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