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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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

感业寺的晨钟响起，武诩跪在佛前，手里捻着的佛珠却始终停在第七颗。</p>

青灰色的僧袍罩住她玲珑的身段，却掩不住那双含着野心的凤眼。</p>

昨夜她刚收到心腹太监传来的密信，萧氏姐妹借着抄写《女诫》的由头，竟在玉芙宫办起了江南诗会，引得李承乾连着三夜宿在那里。</p>

“武婕妤，该洒扫了。”</p>

负责看管她的慧安师太端着扫帚走过，念珠在腕上转得飞快。</p>

这老尼是长孙无垢的陪嫁侍女，眼睛毒得狠，武诩的小动作从未逃过她的眼睛。</p>

武诩起身时，故意将佛珠掉在地上。</p>

紫檀木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其中一颗滚到慧安师太脚边，露出里面裹着的细纸条。</p>

上面用胭脂写着“萧氏姐妹私藏江南死士”。</p>

慧安师太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纸条，就被武诩按住手背。</p>

“师太可知，”</p>

武诩的声音压得极低，</p>

“去年太上皇中毒的时候，曾给萧氏姐妹的父亲萧铣下过密诏？”</p>

慧安师太的瞳孔骤然收缩。</p>

萧铣是隋末江南反王，当年李世民饶他一命，却削去了他所有爵位，这事在宫中是禁忌。</p>

武诩松开手，任由慧安师太将纸条揣进袖中：</p>

“师太是太后心腹，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p>

当天傍晚，慧安师太就以“采买香烛”为由出了寺。</p>

武诩站在山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p>

萧清荷以为把江南死士藏在太液池的画舫下就能高枕无忧？</p>

她早就在那些死士的衣领里，绣上了只有尚功局才知道的暗纹。</p>

玉芙宫的诗会正开到兴头上。</p>

萧如霜穿着件月白纱裙，正为李承乾弹唱江南小调，指尖划过琴弦时，特意露出腕上那只武诩送的翡翠镯。</p>

“陛下你看，”</p>

她娇笑着转动镯子，</p>

“这镯子竟是活口的，能拆成两半呢。”</p>

萧清荷在一旁剥着莲子，眼角的余光瞥见李承乾腰间的玉带。</p>

那是程莺莺亲手绣的，上面的麒麟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憨直的暖意。</p>

她突然将莲子往碟子里一掷：</p>

“妹妹少玩这些小玩意儿，陛下是来听诗的。”</p>

李承乾却对那镯子起了兴致，拿过来摆弄：</p>

“这玉雕的凤凰眼倒是特别，像活人似的。”</p>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喧哗。</p>

程莺莺提着柄长剑闯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演武场的尘土。</p>

“陛下！本宫在太液池抓到几个刺客，他们招认是萧氏姐妹派来的！”</p>

萧如霜吓得躲到李承乾身后：</p>

“陛下！臣妾没有！”</p>

“没有？”</p>

程莺莺将一卷画像扔在地上，上面画着十几个黑衣人的样貌，</p>

“这些人夜里在画舫上磨刀，被巡逻的羽林卫逮个正着！</p>

他们说，是来刺杀程家满门的！”</p>

萧清荷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p>

“程皇后血口喷人！</p>

这些人明明是你派来陷害我们的！”</p>

两边又吵作一团，李承乾看着地上的画像，突然注意到画中人头领的衣领。</p>

那里绣着个极小的“武”字。</p>

“都别吵了。”</p>

李承乾冷声喝道，</p>

“把那些刺客押到大理寺，朕要亲自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