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长孙无垢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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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好手段......”武诩咳出一口血，突然笑了。</p>

三日后，太极宫的早朝弥漫着血腥味。</p>

李承乾将一份奏折摔在案上，上面是江南刺史联名上奏的弹劾。</p>

萧铣私通突厥，意图谋反，证据就是从感业寺死士身上搜出的密信。</p>

“陛下，”</p>

房玄龄出列奏道，</p>

“萧铣已被程将军擒获，其子侄全被关押，江南士族震动，是否......”</p>

“按律当斩。”</p>

李承乾的声音没有起伏，目光扫过阶下的官员，</p>

“但念在萧氏姐妹入宫侍奉的份上，免其死罪，贬为庶民，流放岭南。”</p>

他顿了顿，补充道：</p>

“萧清荷、萧如霜，废为庶人，与萧铣一同流放。”</p>

官员们齐齐躬身，没人敢反对。</p>

谁都知道，这是长孙无垢的意思。</p>

留萧铣一命，是为了安抚江南士族。</p>

废黜萧氏姐妹，是为了敲打那些想通过后宫干政的势力。</p>

退朝后，李承乾去了长孙无垢的宫殿。</p>

太后正和苏氏赏花，看见他进来，笑着递过一朵牡丹：</p>

“这是程莺莺让人送来的，说是从感业寺后山挖的，开得正好。”</p>

李承乾接过花，花瓣上的露珠沾在指尖，冰凉刺骨：</p>

“母后，武诩......”</p>

“她在感业寺养伤。”</p>

长孙无垢淡淡道，</p>

“哀家让人给她送了些伤药，告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p>

李承乾沉默了。</p>

他知道母亲的用意。</p>

武诩有野心，有手段，留着她能制衡朝堂上的其他势力，就像当年李世民留着魏征一样。</p>

“程莺莺呢？”他继续问道。</p>

“在演武场。”</p>

苏氏轻声道，</p>

“她说这次平叛立了功，要陛下赏她一匹汗血宝马。”</p>

李承乾笑了，这倒是程莺莺的性子。</p>

“承乾，”</p>

长孙无垢突然握住他的手，</p>

“你记住，治理天下就像摆弄这盆牡丹，既要施肥浇水，也要剪枝除虫。</p>

后宫是你的家，朝堂是你的国，两者都不能乱。”</p>

李承乾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国”字。</p>

那时他不懂，为什么“国”字外面是个框，里面是个“玉”。</p>

现在他懂了，那框是规矩，那玉是民心。</p>

玉芙宫被查封的那天，萧如霜哭着把所有江南乐谱都烧了。</p>

萧清荷却异常平静，她将那只摔裂的翡翠镯交给看守的宫女：</p>

“麻烦你交给武婕妤，告诉她，这盘棋，她赢了半子。”</p>

感业寺的禅房里，武诩接过镯子，看着上面的裂痕，突然将其掷在地上。</p>

玉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寺庙里格外清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p>

她赢了萧氏姐妹，却输在了长孙无垢手里。</p>

“师太，”</p>

她对慧安说，</p>

“帮我备些笔墨，我想给陛下写封信。”</p>

信里没有提萧氏姐妹，也没有辩解自己的行为，只写了些感业寺的日常，说后山的桃花开了。</p>

李承乾收到信时，正在给程莺莺赏赐的汗血宝马刷毛。</p>

他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突然想起武诩刚入宫时的样子。</p>

“把这匹马送到感业寺去。”</p>

李承乾对侍卫说，</p>

“告诉武婕妤，等桃花谢了，朕就去接她回来。”</p>

侍卫领命而去，程莺莺突然从树后跳出来，手里还拿着根马鞭：</p>

“陛下真要接她回来？她可是谋反过的！”</p>

李承乾笑着夺过马鞭：</p>

“你以为太后为什么留着她？</p>

有时候，有只厉害的猫在，老鼠才不敢作乱。”</p>

程莺莺似懂非懂，但看着李承乾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的气消了。</p>

她想起母亲说的，做皇后不仅要能打仗，还要能容人。</p>

虽然她现在还不太明白，但她愿意学。</p>

长孙无垢看着窗外，感业寺的方向隐约传来钟声。</p>

她拿起李承乾送来的桃花，插在瓶里，突然对苏氏说道：</p>

“你看，这花不管种在皇宫，还是种在寺庙，只要有土有水，就能开得这么好。”</p>

苏氏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这后宫的花，从来都不是靠水土活着，是靠智慧，靠隐忍，靠那一点点帝王的恩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