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这天下正在变好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马周坐在马上，看着人群中那些熟悉的面孔。</p>

去年在苏州开仓放粮时，就是这些人捧着番薯干，哭着喊他“青天大老爷”。</p>

“赵大人，”</p>

马周大吼一声，</p>

“去年大旱，青州饿死了三百百姓，可赵府的粮仓却堆着五千石粟米，这事你忘了吗？”</p>

赵德昌的脸瞬间白了：</p>

“你......你血口喷人！”</p>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了便知。”</p>

马周挥了挥手，农兵卫推着墨家新造的“探田车”上前。</p>

这车子能探出地下三尺的粮仓，是墨云特意为括田造的。</p>

探田车的铁针刚插进赵府后院的土地，就传来“叮”的脆响。</p>

农兵卫们挥锄头开挖，很快就露出个丈许深的地窖，里面堆满了麻袋，麻袋上印着“赈灾粮”三个字。</p>

“赵德昌！”</p>

马周的厉声喝道，</p>

“你挪用赈灾粮，还敢煽动百姓抗命，该当何罪？”</p>

百姓们看傻了眼，举着锄头的手慢慢放下。</p>

去年饿肚子的时候，他们去赵府求粮，被恶奴打得头破血流，没想到赈灾粮全被藏在了这里。</p>

“狗官！”</p>

有人突然扔出块石头，砸在赵德昌头上，</p>

“还我们粮食！”</p>

愤怒的人群像潮水般涌向赵府，世家子弟们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阻拦。</p>

马周看着这幕，突然想起石头教他的话：</p>

“百姓的心是秤，谁真谁假，一称便知。”</p>

他翻身下马，走到那地窖前，抓起把粟米，对着阳光扬起。</p>

金黄的米粒在光线下闪烁，像无数双眼睛，看着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p>

“传下去，”</p>

马周的声音传遍青州城，</p>

“所有隐瞒的田产，一半充公，一半分给无地的百姓。</p>

今年的秋粮，谁种谁收！”</p>

欢呼声震得城墙都在抖。</p>

百姓们举着马周的画像，跟着农兵卫冲进世家的田庄，拔掉那些“私有”的界碑，插上写着“大唐”的木牌。</p>

长孙无垢的宫殿里，烛火摇曳。</p>

韦挺跪在地上，将一份奏折举过头顶：</p>

“太后！马周在青州逼死了赵刺史，还纵容农兵卫抢夺世家田产！</p>

再这么下去，天下就要大乱了！”</p>

奏折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青州世家联名写的血书，说马周“酷吏横行，民不聊生”。</p>

长孙无垢没接，只是指着窗外的牡丹：</p>

“韦大人看，这姚黄开得好不好？”</p>

韦挺一愣：“太后......”</p>

“当年这花刚种的时候，生了蚜虫，园丁说要全拔了，免得传染。”</p>

长孙无垢轻抚花瓣，</p>

“可我没让，只是剪了生虫的枝叶，施了些苦胆水，你看现在，开得多艳。”</p>

她看向韦挺，眼神冰冷的说道：</p>

“世家就像这花，生了虫，该治，却不该连根拔起。</p>

马周年轻气盛，用的药太猛，是该劝劝了。”</p>

韦挺眼睛一亮：“太后的意思是......”</p>

“你去告诉李承乾，”</p>

长孙无垢的声音平静无波，</p>

“括田可以，但要分三等：一等田充公，二等田收半税，三等田全免。</p>

那些愿意将田产分给佃户的世家，可保留爵位。”</p>

她顿了顿，补充道：</p>

“再让程咬金带些羽林卫去青州，不是去帮世家，是去保护马周。</p>

哀家听说，赵德昌的儿子已经带着私兵，躲在云门山了。”</p>

韦挺领命退下时，苏氏端着药碗走了进来。</p>

“母后这招‘恩威并施’，既保住了世家的体面，又让百姓得了实惠，陛下怕是都没想到。”</p>

长孙无垢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岁月的智慧：</p>

“他是没想到，可他父皇当年就是这么做的。</p>

治理天下，就像养花，既要晒太阳，也要浇凉水，缺一不可。”</p>

她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轻声说道：</p>

“世民，你看，咱们的儿子，慢慢学会走路了。”</p>

云门山的夜，杀机四伏。</p>

赵德昌的儿子赵虎带着私兵，埋伏在必经之路的两侧，手里的弓箭对准了山下的火把。</p>

那是马周巡查田庄的队伍。</p>

“爹的仇，今日必报！”</p>

赵虎的牙咬得咯咯响，手里的弓拉得像满月。</p>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p>

程咬金的羽林卫举着火把冲了过来，火箭如流星般射向私兵，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p>

“赵虎！你勾结突厥，私藏兵器，该当何罪？”</p>

程咬金的巨斧砍翻最后一个私兵，斧刃直指赵虎的咽喉。</p>

赵虎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瘫软在地。</p>

他藏在山洞里的突厥弯刀，不知何时被羽林卫搜了出来，此刻正插在他脚边。</p>

马周走到他面前，捡起那把弯刀，刀鞘上的狼头纹在火光下闪着妖异的光。</p>

“勾结外藩，按律当斩。</p>

但念在你爹已经伏法，赐你全尸。”</p>

赵虎的哭声在夜风中飘散，马周望着程咬金，突然拱手说道：</p>

“多谢将军解围。”</p>

“谢我干什么？”</p>

程咬金嗤笑一声，</p>

“要谢就谢太后，是她算准了这小子会狗急跳墙。”</p>

李承乾站在太极殿的丹陛上，望着天边的启明星。</p>

马周的奏折刚送到，说青州的秋粮预计能增产三成，足够北疆的军饷了。</p>

“父皇，”</p>

他对着星空轻声说道，</p>

“您看，这天下，正在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