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黑夜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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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刃递上账册，</p>

“确实有三万石粮食，账目清晰，都是平价卖给百姓的。”</p>

殿内静得能听见掌柜们的心跳声。</p>

李承乾将面具放在案上，面具内侧的刻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的。</p>

“你们三家，罚俸三年，粮食由银号接管代销。</p>

至于王氏的胁迫证据，写清楚呈上来。</p>

朕不斩无辜，也绝不放过一个帮凶。”</p>

掌柜们连连磕头，被隐杀带下去的时候，粮铺掌柜突然回头说道：</p>

“陛下，昨夜救孤儿的那个少年......能不能让小的给他立块碑？”</p>

李承乾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p>

待殿内只剩隐杀众人，寒刃才敢抬头：</p>

“陛下，属下等知错了。”</p>

“你们没错。”</p>

李承乾的声音缓和了些，</p>

“黑夜教你们的‘暖’，是护住百姓的底气，不是对恶人的纵容。”</p>

他从暗格取出一枚玄铁令牌，与之前那枚不同，这枚的正面刻着狼头。</p>

那是隐杀统领的信物。</p>

“现在，你们说说，谁能接黑夜的班？”</p>

七人面面相觑。鹰眼刚要开口，就被寒刃按住了手腕。</p>

“陛下，统领之位，按规矩该由黑夜统领的后人继承。”</p>

寒刃沉声道，</p>

“他的独子黑隼，三年前已通过隐杀的试炼，如今在庐州潜伏。”</p>

“黑隼？”</p>

李承乾想起那个总跟在黑夜身后的少年，当年他还亲手教过他挽弓，</p>

“他现在何处？”</p>

“昨夜接到急报，正在赶来扬州的路上。”</p>

寒刃从怀中掏出块玉佩，上面刻着隼鸟图案，</p>

“这是他的信物，说见到玉佩，就让他直接面圣。”</p>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轻叩声。</p>

一名少年推门而入，玄色劲装下露出半截绷带，显然是连夜赶路时受了伤。</p>

他比三年前高了许多，眉眼像极了黑夜，只是眼神更加锐利。</p>

“黑隼参见陛下。”</p>

少年跪地时，腰间的玉佩撞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p>

李承乾指着那枚狼头令牌问道：</p>

“知道这是什么吗？”</p>

“隐杀统领的信物。”</p>

黑隼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的沉稳，</p>

“家父临终前说，若有朝一日陛下赐下此令，让黑隼谨记三件事：</p>

护大唐、卫百姓、辨忠奸。”</p>

“辨忠奸？”</p>

李承乾挑眉问道，</p>

“你觉得朕昨日清理江南，是忠是奸？”</p>

黑隼猛地抬头，面具后的眼睛亮得惊人：</p>

“陛下斩恶是忠，但牵连过宽是躁。</p>

家父说过，治乱世需用重典，却不能断了百姓的活路。</p>

银号开仓放粮，便是陛下的补过之策。”</p>

偏殿里的隐杀卫都屏住了呼吸。</p>

这孩子疯了吧？</p>

直接说陛下做错了？</p>

黑夜就这么教儿子的？</p>

李承乾突然笑了，将狼头令牌扔了过去。</p>

“拿着。</p>

从今日起，你就是隐杀的新统领。”</p>

他起身走到黑隼面前，按住他的肩膀，</p>

“记住，隐杀的刀，既要斩得断士族的阴谋，也要护得住百姓的炊烟。”</p>

“属下敢问陛下，家父的尸身......”</p>

黑隼接过令牌后，看着李承乾问道。</p>

“已入殓在城西的忠勇祠。”</p>

李承乾望着窗外的晨光，</p>

“等江南事了，朕亲自为他送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