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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一眼就能望到头。家具都是最普通的木质,甚至显得有些粗糙,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日常所需的物品一应俱全,摆放得井井有条,透露出一种在困境中依然努力维持的体面。屋子正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制作精良的木制轮椅。它的结构设计巧妙,扶手和靠背的弧度显然经过精心计算,以适应长期使用者的舒适度,轮子也打磨得光滑。弗拉兹一眼就看出,这绝非普通木匠的手笔,绝对是艾泽尔大陆上顶尖工匠才能做出的作品。
此刻,轮椅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头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带着一种长期病痛折磨下的苍白和消瘦。他的身体无力地倚靠在轮椅靠背上,听到开门声,才有些费力地微微抬起头。
“克伯利,”林的声音放得很柔和,带着关切,“今天感觉怎么样?”
那个叫做克伯利的年轻人看到是林,努力地扯动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但这简单的动作似乎都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他一边尝试着微笑,一边用手臂支撑着轮椅扶手,似乎想试着站起来准备迎接。
门口的两位双胞胎女子反应极快,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进屋内,一左一右准备搀扶他。
“别起来了,”林连忙上前一步,温和但坚定地阻止了他,“坐着就好,不用勉强。”
克伯利似乎也知道自己力不从心,轻轻叹了口气,顺从地放松了手臂,重新坐稳在轮椅里。
“这么早就醒了?”林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紧闭的窗户上,“怎么不让她们推你出去走走?海边空气好,透透气对身体也好。”
克伯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带着气声:“早上……海风有点变大了,吹在身上……感觉不太舒服,骨头缝里都凉飕飕的。等……等晚点风小些,太阳再暖和点,再出去吧。”他顿了顿,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看向林,带着一丝疑惑,“林大哥,你这么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林点点头,侧身让弗拉兹站得更近些,“带个朋友来认识认识你。”他指着弗拉兹,“这位是弗拉兹,来自圣教国的朋友,帮过我们很多忙。”然后他又示意了一下那对双胞胎侍女。两位女子会意,再次行了一礼,安静地退出了屋子,并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三人。林的目光转向弗拉兹,语气郑重地介绍道:“弗拉兹,这位是克伯利,是我们的‘伙伴’之一。”他特意在“伙伴”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弗拉兹立刻心领神会,联想到之前阳和林自己的经历,试探着问道:“这也是……像阳先生和林大哥你们一样,突然‘觉醒’了记忆,然后来到这里的‘好伙伴’?”
林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轮椅上的克伯利听到“弗拉兹”这个名字,那双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里却突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彩,他带着一丝好奇和不易察觉的期盼问道:“弗拉兹?我记得……莱娜女士曾经提到过您!您……您现在是不是真的持有拜壶教的那件至宝——那个神奇的青铜鼎?”
弗拉兹没有犹豫,点头承认:“是的,它现在在我这里。”
克伯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急切地追问:“那么……那个壶……那个鼎……它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神奇吗?真的能够沟通壶中仙,炼制出世间的任何药材?连……连我这种怪病……也能治好?”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弗拉兹,充满了对最后一丝希望的渴望。
面对克伯利热切的期盼,林不得不先开口解释,声音带着遗憾:“克伯利,事情……发生了一些我们始料未及的变故。弗拉兹手里的青铜鼎,在之前的一次意外中被强大的恶魔领主攻击了,它……现在陷入了某种深度的沉睡状态。我们暂时……还没能找到唤醒它的办法。”
弗拉兹也感到深深的歉意,他立刻补充道:“林大哥,克伯利先生,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预见到那个恶魔领主竟然还有那样诡异的手段,直接攻击了鼎的灵性。”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看起来古朴无华、此刻却毫无生气的青铜小鼎,递向林,“不过,我想佐维亚殿下他神通广大,又掌握着那么庞大的信息网络,也许……也许殿下会有办法修复它,或者找到唤醒它的途径?林大哥,这个鼎还是先交给你,由你转交给殿下看看……”
然而,林却并没有伸手去接。他看着弗拉兹手中的鼎,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稍后会亲自去向殿下详细禀报的。至于这鼎……”他抬头看着弗拉兹,目光真诚,“目前还是放在你手里比较稳妥。毕竟,只有你才能真正使用它,让它发挥出力量。放在我这里,反而浪费了。”
弗拉兹想了想,觉得林说得确实有道理,便又将青铜鼎小心地收回了怀中。但看着克伯利眼中刚刚燃起又迅速熄灭的希望之火,以及林脸上难以掩饰的沉重,他内心的愧疚感又加深了一层。他看向克伯利,语气真诚地问道:“克伯利先生,恕我冒昧,您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症?方便说说吗?”
克伯利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他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那双盖着薄毯、毫无知觉的腿上,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匠的儿子……”他开始了叙述,“突然有那么一天,我发现自己握着刻刀的手……开始变得不听使唤,力气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慢慢地,连拿起最轻的刨子都变得无比艰难……我原本该做的工作,不得不全部丢给了日渐年迈的父亲,和我唯一的哥哥……”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最初的无知,“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劳累过度,或者染上了风寒,休息几天就会好。可是……它就像冬天的积雪,无声无息地飘落,然后……就再也不化了,反而越积越厚,一点一点地……把我整个人都覆盖、冻僵……”
他抬起头,看了看林。林对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说下去:“没关系,弗拉兹对我们这群人的情况,已经有相当的了解了。”
得到林的许可,克伯利才继续用他那虚弱的声音说道:“后来……就是和其他人一样。突然有那么一天,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像洪水一样冲进了我的脑海……它和我的身体,我的意识,强行融合在了一起……于是,我拼尽全力,想办法来到了达姆尼斯。林大哥、查尔顿,还有殿下……他们都为我操碎了心,想尽了各种办法,请遍了能找到的名医,尝试了各种据说有奇效的草药,甚至……还寻求过一些神秘的法术帮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力,“可是……都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自己的腿上,那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碎,“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不听使唤。每一天起床、每一次翻身、哪怕只是想抬起手……每一个想要移动的念头传递到手脚,都感觉像是要穿过一片又厚又粘稠的泥潭……艰难无比。现在……现在只剩下说话,还勉强算得上是利索的。”他微微仰起头,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屋顶那些粗糙的橡木椽子,声音轻得像呓语,“有时候……我就这样盯着它们发呆……想着……如果那根橡木梁交给我来刨平,该从哪里下第一刀才最省力,最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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