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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太皇太后……召您即刻过去凤凰庄!”侯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说是……有话要……要亲口交代您!怕是……怕是就……就这一时了!”他重重叩下头去,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轰”的一声,朱祁镇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微微一黑,旋即又被强行压下。
来了!终于来了!他猛地站起身,胸中翻腾着无数复杂的情绪:积压的愤怒、被算计的怨恨、对至亲即将离去的本能哀伤、以及对未知摊牌的极度紧张……最终,都被他强行锻造成帝王应有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冰冷刺肺,却让他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没有说话,只是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明黄色的龙袍在暮色中划过一道沉重的轨迹。
侯宝慌忙爬起,小跑着跟上。
通往城外凤凰庄的路,朱祁镇走过无数次。
唯有这一次,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在趟过一片无形的、布满荆棘和寒冰的泥沼。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凤凰庄内,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沉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所有侍奉的宫女太监都屏息垂首,退到了屋外。
凤榻之上,锦被之中,老太太静静地躺着。
曾经威严矍铄的面容如今枯槁得吓人,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皮肤松弛地贴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死气。
唯有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依旧锐利,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顽强地跳动着最后的光芒。
她费力地微微转动眼珠,看向大步走进来的年轻帝王,那是她用尽全力也要保护的孙儿,大明皇帝朱祁镇。
朱祁镇在凤榻前数步处停下,撩起龙袍下摆,缓缓跪了下去,行了一个标准的叩拜大礼:“孙儿……叩见皇祖母。”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起来,近前来……”张氏的声音微弱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极其艰难地动了一下。
朱祁镇依言起身,走到榻边,垂手侍立。
离得近了,祖母身上那股浓重的腐朽气息更加清晰,那双深陷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有审视,有疲惫,有洞悉一切的锐利,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悲悯的东西。
屋内死一般寂静,只有铜漏的滴水声,一声声,敲在人的心上。
“你……查到了?”张氏忽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像惊雷一样劈在朱祁镇耳边!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她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朱祁镇强装的平静,直抵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朱祁镇浑身骤然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
他猛地抬眼,对上祖母那洞若观火的眼神,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徐恭的暗查、药渣的鉴定、王德禄的信笺、甚至他对凤凰庄的增兵布控……难道她全都知道?!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隐忍、伪装,在祖母这轻飘飘一句直指核心的问话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呵……”张氏看着孙儿瞬间煞白的脸色和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慌乱,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极轻、极短促的、意味不明的气音,像是叹息,又像是自嘲。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移动着枯瘦的手臂,伸向自己枕边。
朱祁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只枯槁的手。
只见她摸索着,从锦枕下极其费力地抽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通体玄黑、非金非玉的令牌,造型古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煞气和岁月的幽深。
令牌正中,一个古朴狰狞的虎头浮雕,在昏暗的烛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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