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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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之别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p>

胡校尉的笑容也一直没有下来过。</p>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诡人从宅子里被送出，平静、木然地鱼贯走上标记不同的马车。</p>

一车接一车，驶往未知的方向。</p>

“不错不错，大人们对你办事十分满意。”</p>

胡校尉的桃花眼弯起，像是对待下属一般称赞道。</p>

表面上看，也不知道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些诡人都已经恢复了的，到了第七日一早，准时安排了这些马车等在门前。</p>

然而柳笙知道，大人们的目光从来没有从此处离开过。</p>

王六岁也被拉上马车，目不斜视仿佛并未察觉身后王老汉那伤心欲绝的目光。</p>

胡校尉还上前拍了拍王老汉的肩膀：“你没有这等资质，不能侍奉大人左右，不过至少你女儿可以，你该感到高兴才是。”</p>

王老汉避开他的手，低头不语。</p>

这种屈辱的顺从正是胡校尉最喜欢的场面。</p>

如今宅子里的诡人已经送得差不多了，还有各家的仆从盯着。</p>

胡校尉松了口气，仿佛得胜的将军般带头走回宅子，回头轻笑道：</p>

“凌大人，进去坐坐吧，大人们有话要与你说。”</p>

柳笙平静点头，带着凌复、阮时之还有低着头的王老汉，踏入宅门。</p>

到了堂屋，陈山远已在门前守候。</p>

“大人到了？”胡校尉紧张地问道。</p>

陈山远点点头，刀疤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神情。</p>

顿时，胡校尉春风满面，搓了搓手。</p>

随后得意洋洋地抬眸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在柳笙脸上，有些不甘地说道：</p>

“凌大人，你跟我进去，其他人……”</p>

他冷哼一声：“没资格。”</p>

无人反对。</p>

柳笙跟在胡校尉身后，走入堂屋之中。</p>

只见里头已然坐着六道身影，一身深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p>

但隐约可以看见，袖子下方的雪白边缘。</p>

还有一道道金色的横杠。</p>

有多少道不知道，但一定不少。</p>

柳笙了然，站定中央，远远看着。</p>

胡校尉满面堆笑，恭敬行礼：“诸位大人吉祥安康，没想到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p>

黑袍人一动不动，并未回应胡校尉的热情。</p>

胡校尉恍若未觉，还对外吆喝道：</p>

“快快，上茶！”</p>

婢女将茶水送到门口，便被他抬手驱逐。</p>

他捧着茶水，毕恭毕敬地上前，亲自一一跪地奉茶，甚至几乎要亲吻这些黑袍人的靴背。</p>

柳笙冷眼旁观，忽而开口道：</p>

“你们不是大人。”</p>

此言一出，本跪伏在地的胡校尉顿时浑身一僵。</p>

而更难受的是，上面传来一阵轻笑。</p>

“没错，我们不过是替大人办事的人。”</p>

声音发出，层层叠叠，如是一体，听不出性别，只觉嘶哑难听。</p>

“听说你是个聪明人，还真是这样。”</p>

在这期间，胡校尉尴尬地起身，继续上茶，但就不再跪下了。</p>

只是到了最后一位的时候，却被那人飞起一脚踢倒在地。</p>

“你不是爱跪吗？为何不继续？只因我们不是‘大人’？”</p>

胡校尉惊恐万分，讨饶道：“诸位大人，我们同为替大人办事的人，何必为难……”</p>

未及说完，一道暗劲踢断他的膝盖。</p>

他不得不以极为屈辱的姿势跪倒，痛得说不出话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