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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龙脉…吞噬…献祭?!”
林风眠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尸解台上的混乱。头顶幽绿魂火翻腾的空间裂缝中,隐约传来大地深处沉闷的咆哮,仿佛有蛰伏的洪荒巨兽正在苏醒!整座鬼市的震动陡然加剧,无数建筑在墨绿蜃气中扭曲、崩塌,浓烈的尸毒瘴气混合着污秽死气,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
“没时间了!”“画骨”尖叫着,碎裂的白玉骨手颤抖着指向鬼市深处唯一尚算完好的区域——那座由无数惨白指骨拼成的门扉,门楣上“万魂当”三字在幽绿魂火映照下,如同用血书写,“只有那里!万魂当铺受‘契约’庇护,或许能撑住龙脉吞噬的第一波冲击!快!”
求生本能压倒一切!李慕雪不顾苏璃丹田处暗金丹药仍在震颤、离火尚未完全稳定,剑气一卷,托起她和陆青崖就冲向当铺方向。林风眠搀扶着眼眸中墨绿与暗红激烈交锋、几乎站立不稳的叶红绡紧随其后。“画骨”怨毒地看了一眼苏璃丹田那枚散发诱人气息的南明离火丹雏形,终是不敢在龙脉暴动下独留,化作一道暗紫残影跟上。
“轰——!”
就在几人堪堪冲入万魂当铺那由无数人骨拼成的门扉瞬间,外界的天…塌了!
粘稠如沥青的墨绿色污秽洪流,混合着亿万尸骸的怨念死气,如同倒悬的天河,从鬼市穹顶无数撕裂的空间裂缝中狂泻而下!所过之处,扭曲的建筑如同蜡像般融化,来不及逃遁的鬼影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哀嚎,瞬间被污秽吞噬、同化!整个鬼市在污秽龙脉的冲击下,如同投入强酸的画卷,飞速褪色、溶解,化为一片翻腾的死寂泥沼!
“砰!”
沉重的骨门在身后死死闭合,将外界毁天灭地的景象与令人窒息的污秽死气隔绝。门板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无数指骨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崩碎。
当铺内部,死寂冰冷依旧。巨大的骸骨柜台后,掌柜佝偻的身影隐在黑暗中,只有两点浑浊麻木的目光穿透柜台缝隙,落在闯入的几人身上。柜台中央,那卷由惨白指骨串联、流淌暗红血光的骨契书卷无声悬浮。书卷上,对应陆青崖和苏璃的位置,被石化封印的嫩芽虚影与护持心脉的翠绿光丝印记旁,那血色的百日倒计时数字——玖拾柒——正无声跳动。
死寂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苦呻吟。
“呃…啊…”苏璃蜷缩在李慕雪的剑气光带上,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丹田处,那枚暗金色的南明离火丹雏形如同烧红的铁球,每一次搏动都带起离火金光的明灭,在她脆弱的经脉中冲刷,带来灼魂焚身的剧痛。虽然离火反噬被强行收束进丹药,但这融合的过程远未结束,她的身体如同架在文火上的鼎炉,承受着持续的煎熬。
陆青崖被林风眠扶着靠墙坐下,眉心那枚冰冷的“昊天印”在污秽龙脉的恐怖威压刺激下,再次变得灼热滚烫!烙印深处,那源自天道的冰冷记录意志,仿佛被外界的污秽巨变所吸引,正试图强行穿透他的昏迷,烙印下这灭世景象!丹田处刚刚平复的离火再次躁动,冲击着九转锁魂链。
而叶红绡,则已到了极限!
“嗬…嗬…”她半跪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脖颈、脸颊上那几道墨绿细线疯狂搏动、膨胀,如同活体的藤蔓,几乎要破皮而出!右眼彻底化为冰冷死寂的墨绿色,左眼那点属于自身的暗红光芒,在墨绿的侵蚀下如同风中之烛,明灭不定,随时会熄灭。她手中紧握的那卷暗绿色尸解篇卷轴,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精纯的污秽本源气息,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滋养着她识海中那根烙印之线!
“红绡!撑住!”林风眠一手按在她后背,温润的湛蓝剑气不要命地输入,试图帮她压制烙印。然而剑气甫一接触,那墨绿细线便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瞬间亮起,疯狂吞噬剑气,并顺着灵力联系倒卷反噬!
“别…碰我!”叶红绡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破碎嘶哑,带着非人的痛苦,“它…在…呼唤…龙脉…我…撑不住了…卷轴…是钥匙…它在…引动…我体内的…烙印…要把我…变成…新的…核心!”
她猛地抬起头,墨绿与暗红交织的瞳孔死死盯着柜台后那片黑暗,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决绝:“掌柜!交易!我要…交易!”
骸骨柜台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排排散发着冰冷寒气的暗紫色“往生柜”。掌柜那平板无波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典何?赎何?”
“典我之‘魂’!”叶红绡的声音斩钉截铁,指向自己疯狂搏动的额头,“剥离…我识海中…这根‘烙印之线’!代价…随你开!”
此言一出,当铺内死寂更甚。连林风眠都震惊地看着她:“红绡!不可!剥离烙印等于撕裂神魂本源!你会…”
“不剥…就是…死!还会…拉着…所有人…陪葬!”叶红绡打断他,墨绿的右眼中冰冷无情,暗红的左眼却流下两行血泪,“掌柜!成…交…否?!”
掌柜浑浊的目光在叶红绡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评估那根疯狂跳动的烙印之线的“价值”。他枯瘦的骨指缓缓抬起,指向悬浮的骨契书卷。
“烙印之线,源于阴卷核心,牵连西洲污秽龙脉,已成‘灾厄之源’。剥离此线,需斩断其与龙脉、与你自身神魂的三重联系。代价…”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骨指最终指向了叶红绡的心脏,和她的双眼。
“汝之‘天魔煞心’本源三滴。”
“汝之‘破妄血瞳’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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