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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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整，特训结束，所有人都在为最后的出征做着准备。

周小鱼似乎也知道哥哥即将踏上极其危险的旅程，她没有哭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再次用自己的鲜血，在画本之上，极其专注地描绘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将画本递给了周野。

这一次！画本上浮现出的，不再是单一的场景，而是如同电影分镜般的连续三幅素描！

第一幅：序章——黑夜，雨丝，长宁路777号，“好再来”便利店那扇冰冷的自动玻璃门缓缓开合，门缝深处一片漆黑，但在那黑暗的最核心，一颗没有瞳孔、却仿佛倒映着整个宇宙星空的冰冷青铜眼球，正从中悬浮而现，发出幽幽的冷光，如同毒蛇般锁定着门外的某处。

第二幅：高潮——便利店收银台后方,穿着黄色美团外卖服的周野，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方形盒子，正如同被追杀的猎物般，惊恐地朝着门口冲去。

而在他的后脑勺位置,一个原本应该在高处进行监控的摄像头，其镜头中央那个小小的红色指示灯，此刻却亮得如同滴血，如同死神的眼睛般，死死地对准了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射出致命的射线！

第三幅：终局——阴暗潮湿的杨浦大桥桥底,一辆被炸得只剩下焦黑骨架的黄色五斤宏光残骸，正在岸边的浅水区熊熊燃烧，火光映照着浑浊的江水。

而在不远处的江水之中，那支撑着整座大桥的第三根巨大桥墩底部，那冰冷坚硬的混凝土表面，竟然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地、无声地渗出了一个足有卡车头那么大的、充满了冰冷死寂与无尽智慧的巨大灰色瞳孔！

瞳孔的倒影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岸边…缓缓地站起。

周野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凉透了，背后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他妈…还怎么玩？剧本都写好了？

连苏明月和张清微在看到这三幅预言画之后，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和凝重。

“看来…奈亚的游戏…已经开始了…”张清微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便利店是陷阱，收银台是监控，杨浦大桥底下…恐怕才是祂为我们准备的真正舞台…或者说，是…坟墓。”

面对如此清晰、如此绝望的“死亡预告”，似乎…除了放弃任务，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放弃？

周野看着小鱼那张因为恐惧和担忧而变得煞白的小脸，又想起了自己背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身份和责任，以及玄真子最后那句“莫要再负了这苍生”的托付……

他那颗总是充满了吐槽和怂意的心脏里，不知为何，竟然燃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野火燎原般的——决绝！

“不！不能放弃！”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如同要燃烧灵魂般的火焰！

“既然是游戏！那就一定有规则！有漏洞！有通关的方法！”

“祂不是喜欢玩吗？老子！今天就陪祂好好玩一场！”

“就算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老子也要开着这辆五菱宏光！漂移着冲进去！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玩死谁！”

“好！说得好！”张清微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这才像点…我龙虎山弟子的样子！”

“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本座…便为你铺平最后的道路！”

她再次看向那预言画的终局。

“杨浦大桥底…水…鲸鱼瞳孔…‘深渊低语者’…”她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快速地推演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眼中精光一闪，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明月！九歌！你们立刻启动驻地内所有备用的【四象锁天·认知屏障】阵盘，将屏蔽范围扩大到极限，务必将便利店和杨浦大桥周边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无关感知彻底隔绝，为知否创造一个绝对‘干净’的舞台。”

“最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周野身上，语气变得异常凝重，“知否，记住，当你将‘货物’放入那个所谓的【深渊信箱】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有任何犹豫，立刻催动你怀里的【阴差破界符】！强行破开阴阳界限，返回此地，时间只有…十息。”

“能…能成功吗？”周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知道。”张清微摇了摇头，“但…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

次日，凌晨二点三十分。

龙虎山驻地的后门悄然打开。

周野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

贴身穿的是苏明月特制的、能够抵挡一次致命物理攻击的符文防弹内衬，外面套着的是那件充满了槽点但伪装效果一流的黄色美团外卖员工装。

内衬的口袋里，塞了张清微亲自加持的【黄巾替死符】和【都天护魂符】。

耳朵上戴着的是苏明月特制的量子通讯耳机，可以让他随时与后方保持联系。

那块【高级荣誉镖师pad】依旧变成一个手机大小的烫金名片，放在口袋中。

之前用的那部华为x90已经换成了最新的三折叠，加装了最新的净世梵音系统，可对抗大多数精神类污染。

确认无误后，他走到了那辆已经彻底变了样（虽然外表还是那辆破五菱）的魔改战车旁边。

坐上驾驶座，将车窗摇下（苏明月就不能改一个电动的车窗么？），周小鱼那张沾满了泪痕的小脸出现在窗口。

她没说话，只是将一个还带着体温的、剥好了壳的茶叶蛋，默默地塞到了周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