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蛛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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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旧报纸堆里，镜头对准1998年《云州工商报》的某版——\"明杰建筑中标开发区一期工程\"的标题下，角落有行小字：\"项目顾问周立群，顾问费叁拾万元整\"。

\"姑娘，别拍了。\"管理员老头扶了扶老花镜，\"这些旧报纸不能外带。\"

\"知道知道。\"顾轻语吐了吐舌头，迅速把相机收进帆布袋。

她摸到袋底的录音笔，那里面存着今早采访工地老工人的对话：\"周主任那时候总说'顾问费是辛苦钱'，后来开发区烂尾，他倒买了套江景房......\"

出了档案馆，她给林昭拨视频通话。

镜头里她鼻尖沾着灰，眼睛亮得像星子：\"我找到李明杰旧部收顾问费的证据了！

你猜怎么着？

和你给的资金链图谱里，云兴建材打给周立群的第一笔钱，时间分毫不差！\"

林昭坐在办公室里，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投下淡蓝色的光。

他申请的\"经济分析+2\"技能点已生效，此刻正对着电脑构建利益输送模型——空壳公司A向空壳公司b支付\"服务费\"，b再向c支付\"咨询费\"，最终所有资金都汇入周立群控制的离岸账户。

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响。

他整理好简报，在收件人栏输入\"云州市纪委信访科\"，犹豫两秒，又添了句：\"请查一查云兴、宏盛、恒通三家公司的资金往来。\"发送键按下时，窗外的霓虹灯刚好亮起，把\"青阳区政府\"的牌子映得通红。

手机在十点十七分震动。

林昭摸起来，短信是陌生号码：\"林科员，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我们正在深入调查。\"他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突然想起下午在茶水间，周立群撞翻糖罐时脖颈上的红印——那哪是糖罐划的，分明是被纪检组的人拽上车时挣的。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提示：\"跨部门协作权限已激活，商务局王处长今晚在云州大饭店参加招商晚宴。\"林昭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目光扫过办公桌上三张未读消息——苏绾说陈律师已整理好法律漏洞清单，沈清欢附了张档案室的自拍（背景是满架档案，她比着\"搞定\"的手势），顾轻语发了段录音，里面是老工人颤抖的声音：\"那仓库......他们当年往废弃仓库运过好多箱子......\"

深夜十一点，林昭合上笔记本。

他摸出钢笔在便签上写\"废弃仓库\"四个字，墨迹在纸上晕开。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绾的消息：\"查到云兴建材在城郊有处仓库，明天要不要去看看？\"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指尖在\"废弃仓库\"四个字上轻轻一按。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像根细针挑开了夜幕。

林昭把便签折成小方块收进钱包，那里还夹着父亲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开发区工地，如今早已被杂草覆盖，唯有当年那排\"大干快上\"的标语，还残留在某面断墙上。

\"该收网了。\"他低声说，起身时西装内袋的钢笔硌着胸口。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楼梯口——那里，三个身影正抱着文件袋站在阴影里，苏绾的碎钻耳钉闪了闪，沈清欢的马尾辫晃了晃，顾轻语的相机镜头反着光，像三颗蓄势待发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