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碎裂的酒瓶与咳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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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陈默惊恐绝望的呼喊划破了小屋的死寂!
李秀兰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桌子上一个装着咸菜的粗陶坛子被撞翻在地,“哐当”一声碎裂!咸菜和浑浊的汁水淌了一地。她顺着桌子滑坐到冰冷的地面,身体痛苦地蜷缩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脸色瞬间变成骇人的青紫色。她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按着胸口,整个人筛糠般地剧烈颤抖起来。
陈默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母亲痛苦到极点的样子,看着地上碎裂的酒瓶、咸菜坛子和浑浊的液体混在一起……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播放一部无声却无比恐怖的电影。
陈建国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扇过去的手,再看看地上痛苦挣扎的妻子,酒似乎醒了大半。他脸上的狰狞消失了,被一种茫然的、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神色取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只是踉跄地后退了两步,颓然地靠在了墙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咳咳…咳…噗!” 蜷缩在地上的李秀兰身体猛地一弓,捂住嘴的手指缝里,赫然渗出了一抹刺目的、令人心惊胆战的猩红!
血!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停止呼吸!他猛地扑跪下去,颤抖着手想要去扶母亲,声音带着哭腔:“妈!妈你怎么了?!”
李秀兰抬起脸,脸上毫无血色,嘴角挂着一缕刺目的血丝,衬得她灰败的脸色更加骇人。她看着陈默惊恐万分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绝望,还有一丝令人心碎的哀求。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陈默冰凉的手腕!那只枯瘦、冰冷、沾着血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他。
“阿默…”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撕扯的痛楚,“别管…妈…别管…这个家…”她急促地喘息着,目光越过陈默,狠狠地、带着刻骨恨意地剜了一眼靠在墙边、像个木偶般的陈建国,然后重新聚焦在陈默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几乎燃烧生命的哀求:
“考出去…一定…要考出去…离开…这里…永远…别回来!”
一字一句,如同泣血的诅咒,又如同点燃绝境最后一丝希望的微弱火种,重重地砸在陈默的心上!
他看着母亲嘴角那抹刺目的猩红,感受着她手上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力度和她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执念。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碎裂的酒瓶、刺鼻的酒气、呛人的咸菜味、冰冷的绝望、还有这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这一切混杂在一起,像一把巨大的锤子,将他所有的愤怒、委屈、少年心性,连同那点刚刚萌芽却注定夭折的懵懂情愫,彻底砸得粉碎!
他僵硬地跪在冰冷肮脏、布满碎玻璃血迹和咸菜汁的地面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母亲那只沾血的手死死抓着他,像一个沉重的、冰冷的镣铐,也像一根系着他沉沦灵魂的最后稻草。
“考出去…”
母亲嘶哑的、带着血腥味的哀求,如同魔咒,在他空白的脑海里反复回荡、轰鸣。窗外的寒风呜咽着刮过泥塘巷狭窄的缝隙,像无数亡灵在哭泣。这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破败小屋,成了一个无声的祭坛,祭奠着他少年期最后一点残存的、对温情和未来的幻想。
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穿过满地狼藉,落在墙上那张早已褪色、自己小学时得过的一张“三好学生”奖状上。奖状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个褪色发黄的讽刺符号,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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