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泥塘巷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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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默绝望地准备转身离开时,宋老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刻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表情。 “哦,对了!”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带着一种恶意的“通知”意味,“忘了告诉你件事儿。前几天,有个人打电话打到我这破座机上了……”他瞥了一眼巷子口那个脏兮兮的、贴着各种小广告的公用电话亭,“说是找陈默,你爹单位的?还是啥?听口音是你们那穷山沟里的。”
陈默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爹?老家来电话了?是母亲的病情……还是……?
宋老头看着陈默的反应,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人说啊……让你赶紧回去一趟!你那个酒鬼爹,前几天夜里喝多了……摔死了!好像是从……啧,好像是村口那个老石桥上栽下去了?啧,摔得那叫一个惨,听说脑浆子都……”他似乎很享受描述这种细节,看着陈默瞬间凝固的表情。
“轰——!!!”
宋老头后面恶毒的形容,陈默一个字都没听清。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声了。
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天灵盖!又像一道无声的、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混沌的意识!
父亲……死了? 那个暴躁的、酗酒的、带给母亲和他无尽痛苦、却又在记忆中占据了整个灰暗童年身影的男人……死了? 以一种如此……如此符合他身份和轨迹的方式——醉酒,失足,摔死在冰冷黑暗的桥下……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空白瞬间吞噬了陈默的意识。没有预想中的悲伤,没有痛苦,没有解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无边无际的空白。仿佛他身体里某个重要的部分,也随着这个消息,被瞬间抽空了。
他僵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失去所有支撑的泥塑。佝偻的腰背挺不直,也弯不下去。死死按着胸口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那双空洞的眼睛,茫然地对着宋老头那张带着恶意快慰的脸,却又像是穿透了他,穿透了泥塘巷污浊的墙壁,穿透了冰冷的城市,看到了千里之外那个破败的山村,看到了村口那座冰冷的石桥,看到了桥下……那摊凝固的、属于他父亲的暗红……
宋老头看着陈默瞬间石化的样子,那空洞得如同深渊的眼神让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怵。他撇了撇嘴,最后丢下一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爱信不信!以后别再来烦我!”说完,他像躲避什么不祥之物一样,迅速转身,消失在巷子深处自家那扇低矮的门洞里,重重地关上了门。
“嘭!” 沉闷的关门声,在寂静下来的巷子里回荡,如同丧钟的最后一声余音。
陈默依旧僵立在原地。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扑打在他单薄破烂的衣服上。肺部撕裂般的剧痛重新变得无比清晰,伴随着每一次沉重艰难的呼吸。口腔里浓烈的血腥味顽固地盘踞着。
父亲……死了。 那个让他害怕、憎恨、却又在心底深处某个最隐秘的角落里,残留着一点点扭曲渴望的影子……消失了。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
一股冰冷的、麻木的洪流,缓慢而沉重地漫过那短暂的空白,将他彻底淹没。这不是悲伤,不是痛苦。这是一种比悲伤和痛苦更深的、更彻底的冻结。一种被命运车轮彻底碾过、连呻吟都发不出的、彻底的麻木与虚无。
他缓缓地、极其迟钝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只沾满污垢、红肿溃烂的右手上。手腕处,那个烫伤的水泡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狰狞。然后,他的视线慢慢移向一直紧紧攥着的左手。
左手的手心,摊开着。 里面静静地躺着那张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甚至沾染了些许暗红血渍的五元纸币。
纸币的边缘早已卷曲磨损,湿透又风干的痕迹让它变得僵硬脆弱。上面的图案和数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象征着卑微财富本身的、肮脏的绿色。 五块钱。 它买不来父亲的命。 它甚至买不来他今夜药瓶里的一粒甘草片。
陈默死死地盯着这张纸币。 寒风呼啸着穿过狭窄的巷道。 他佝偻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得细长、扭曲,孤零零地钉在泥塘巷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如同一座刚刚为自己垒好的、绝望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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