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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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一直在观察小叶子，怀疑自己如果不主动跟她搭话，她能这么皱着眉面壁面到一整天。

“那个……叶姑娘。”

小叶子回过神来，转向宋彦，见他面露紧张，好像生怕自己叫得唐突，自己不应一样，便“嗯”了一声。

宋彦自己尴尬了好一会，结果一看小叶子十分无辜的表情，尴尬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一笑，小叶子并没有在意他。

反而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宋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让人没法接，就想往回找补，然而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好，只好干巴巴地没话找话道：“叶姑娘？你脖子上挂的是长命锁吗？”

一般只有小孩才戴这种长命锁，据说是可以戴到成年，但是少年长到个十一二岁，多半就自以为是个人，开始嫌这玩意幼稚了，很少看见小叶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戴这东西。

小叶子低头摸了摸颈子上的项圈，神色黯淡了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谁给我戴上的，我只知道我小时候就有了，师傅又找人给我批过命，算命的说我命薄，须得有东西压一压，这个要出阁的时候才能取下。”

本来不想要打理他的，不过见他这个样子，不说话也不太好，毕竟两个人肯定不可能就这么干着。

宋彦想了半天，想不出跟小叶子能继续聊些什么，只好就事论事地问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

宋彦一愣，低头看着她。

小叶子吃饱了就起身去看看这个院子，别看这个院子挺破旧的，但是很大，从现在这个模样来看，就知道当初这里肯定也挺繁华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荒废了。

小叶子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感慨道：“我师傅以前跟我说过，生民都在泥水里，每日受苦楚不得解脱，最爱听的，不过就是‘清者不清，烈女偷情，圣人藏污，贤良纳垢’，诸如此类，百听不厌，反复咀嚼也津津有味，哪里容得下‘高洁’二字？”

这两日以来的悲愤无从宣泄，突然看到这个院子，她忍不住悲伤起来，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戾气：“对于这个世道上那些个说三道四，就应该杀了就是。”

宋彦听到小叶子的话，其实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因为从小家庭的影响，他很少会拒绝别人，可是其实真正心里想的，却很少宣之于口，回忆这段时间，自从他认识了叶姑娘，才体会到勇于表达自己观点的爽快。

心里早就拿她的当起了自己的亲人，言语间也就少了几分顾忌，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叶姑娘为人爽快，有话直说，丝毫不忸怩做作，直爽，她不喜欢别人和她说话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

按照她的说法，有话就说，最讨厌猜来猜去的，这既浪费时间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他柔声道：“叶姑娘，话虽如此说，旁人无缘无故地作践你，心里便是抱定了你也同他们一样卑劣的念头，可是你若真的见一个杀一个，久而久之，性情必然偏激易怒，容不得别人一点忤逆，那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听着宋彦的话，小叶子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嗤之以鼻：“什么狗屁道理，念书念傻了。偏激易怒又怎么样，总比做一个被人无缘无故烧死的蝼蚁强。念了书的人说出口的道理我才不认同呢。”

然而她感觉这句话要是说出口，宋彦准得不好受，便用力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