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科学驭水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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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有些年头的木门，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纸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不大，陈设简朴，最显眼的是占据了半面墙的巨大书架，塞满了各种水利工程年鉴、水文资料汇编和泛黄的专业书籍。苏父戴着老花镜，正伏在一张堆满图纸的旧书桌上，就着台灯的光，用放大镜仔细研究着一张手绘的长江河道图。他头发花白，背微微佝偂，但眼神依旧专注锐利，仿佛还能洞穿奔涌的江流。

“爸！”苏晚晴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回家的放松。

“小晴？小林？你们怎么有空过来？”苏父抬起头，看到女儿和林默，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连忙招呼他们坐下，转身去泡茶。

“苏叔叔，打扰您了。”林默恭敬地说，“这次来，是想向您请教一些关于长江，特别是镇水观附近江段水文特征的问题。最近…工作上遇到点相关的难题。”他斟酌着用词。

“哦？镇水观那一段？”苏父来了精神，将两杯热茶放到他们面前，茶香袅袅，“那可是个有意思的老地方。水情复杂得很！老话讲‘九龙汇一窝’，暗流漩涡特别多，古时候就是险滩。”他走到书架前，熟练地抽出一本厚厚的手订册子，封面是磨损的蓝色硬壳，用遒劲的钢笔字写着《长江水文笔记（江城段）——苏卫民》。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水位、流速、含沙量等数据，穿插着大量手绘的河道断面图、流场示意图，甚至还有一些用红笔标注的特殊现象记录。

“你们看这里，”苏父翻到一页，指着上面一幅用红蓝铅笔精细描绘的漩涡流场图，位置赫然就在镇水观下游不远。“这是六七年七月大洪水时，我冒险跟水文勘测船下去实测的记录。那个大漩涡，直径能有小半个足球场！水流旋转方向很怪，不是常见的顺时针或逆时针，而是…嗯…”他皱着眉，手指在图上划着不规则的螺旋，“像个拧紧的麻花！中心吸力大得吓人，当时差点把我们的测流铅鱼都吸进去！水文记录里都少见！”

林默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幅手绘图上！那扭曲的螺旋形态，与他脑海中禹王碑拓片上，蛟龙浮雕逆鳞处那几道代表怨力核心、呈诡异螺旋状的符文裂痕，几乎一模一样！庚辰残识传递的信息碎片瞬间翻涌——《导洪决》疏导核心，必先寻其怨力涡旋之“眼”，此乃疏导之始，亦是孽蛟逆鳞，最为脆弱亦最为狂暴之处！

苏晚晴也瞬间明白了，她飞快地调出存储在个人终端里的禹王碑高清拓片局部图，将那个螺旋状裂痕特写与父亲笔记上的手绘漩涡图并列放在一起！

惊人的相似！古老的符文裂痕与几十年前水文工程师观测到的自然漩涡形态，跨越时空，在两张图上形成了诡异的呼应！

“爸！您还记得那个漩涡的具体坐标吗？精确的！”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父推了推老花镜，凑近自己的笔记，又翻到后面几页核对了一下：“嗯…东经xxx度xx分xx秒，北纬xxx度xx分xx秒。当时用六分仪和岸上导标反复测定的，误差很小。怎么？这个点很重要？”

“非常重要！苏叔叔，您帮了大忙了！”林默霍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之前的困惑一扫而空。困扰他多日的疏导“起始点”与“核心点”终于精准锁定！庚辰的《导洪决》有了最关键的落针之处！他郑重地向这位平凡却执着的老水利工程师深鞠一躬，“您的笔记，价值连城！”

苏父有些愕然，随即摆摆手，脸上带着老一辈技术工作者特有的朴实与自豪：“咳，老黄历了，能帮上你们就好。治水这事，老祖宗有大禹，我们这些后人，能摸着石头过河，记下点东西，也算没白干一辈子。”

夜色再次笼罩大江，但这一次，江心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三艘体型庞大的工程作业船呈品字形锚泊在预定坐标水域，粗壮的锚链深深扎入江底。船上，高耸的吊机、轰鸣的发电机组、复杂的管道阀门林立，穿着橘红色救生衣和工装的技术人员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这是沈舟旗下最精锐的深水工程团队，配备了最先进的深潜器和水下机器人。

旗舰“定波号”的指挥舱内，气氛凝重如铁。巨大的综合控制台屏幕上，分屏显示着声呐扫描的江底地形、水流三维动态模型、以及最重要的——水下三百米深处，那个如同巨大漏斗般缓缓旋转的“麻花状”漩涡核心的实时能量成像！墨绿色的邪能如同沸腾的毒液，在漩涡中心翻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漩涡的边缘，几条代表“鬼金羊”布设的黑色逆五芒星能量节点的光带，正不断将污染注入其中，催动着漩涡的扩大。

林默、苏晚晴、陈浩、沈舟齐聚于此。苏晚晴正进行最后的设备调试。指挥舱中央，一个半人高的银灰色流线型装置被牢牢固定在特制的减震基座上。装置外壳由高强度钛合金打造，表面蚀刻着细密的导能回路。顶部核心位置，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幽幽蓝白寒气的昆仑冰晶被精密镶嵌。冰晶下方，是一个由特种陶瓷和地火玉髓粉末混合烧结而成的复杂谐振腔体。无数管线从装置内部延伸出来，连接到指挥舱的主控电脑和船体外部的巨型水下声波发射阵列。

“所有系统最后一次自检完成！昆仑冰晶核心温度稳定在绝对零度以上3K，负熵场强达到设计阈值！玉髓谐振腔频率锁定7.83hz，匹配度99.99%！声波阵列充能完毕，覆盖范围锁定目标漩涡核心！”苏晚晴的声音在舱内响起，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只有微微发亮的眼神透露出内心的激荡。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默，点了点头。

林默站在巨大的舷窗前，凝视着窗外漆黑如墨、却暗流汹涌的江面。脚下，就是苏父笔记中记载的、与上古符文裂痕对应的怨力漩涡之眼！也是庚辰指引的疏导起点！他体内的伏羲血脉奔流不息，冰与火的力量在经脉中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精神意志高度凝聚，如同即将出鞘的绝世利剑。他缓缓抬起右手，无形的“掌势”之力弥漫开来，仿佛与整条大江的脉动融为一体。

“沈舟，船队保持最高级别抗冲击姿态！陈浩，监控所有能量节点和外围警戒，防止‘鬼金羊’狗急跳墙！晚晴…”林默的目光转向那台凝聚了人类智慧与神话造物的“仿生水脉疏导器”，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战鼓擂响：

“启动‘定海神针’！目标——孽蛟怨力核心！能量疏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