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腐烂港湾与沉默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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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面包车在坑洼不平的沿海公路上颠簸，车窗外的天色是压抑的铅灰色。咸腥的海风灌入车内，但这风中，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搁浅海鱼腐烂般的淡淡腥臭，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铁锈混合着陈旧消毒水的余韵。这味道让陈默胸口的印记隐隐作痛，也让苏瑾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们的目的地是距离“血珊瑚礁”最近的人类聚居地——一个名叫“灰螺湾”的破败渔港小镇。小镇依偎在嶙峋的黑色礁石旁，房屋低矮破旧，大多带着被海风盐雾侵蚀的斑驳痕迹。码头上停泊着几艘同样饱经风霜的小渔船，随着灰暗的海浪无力地起伏。

车子驶入小镇，一股无形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几个穿着胶皮裤的渔民，也都是行色匆匆，低着头，对陌生的车辆投来警惕而冷漠的一瞥。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开着的几家也门可罗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的紧张，仿佛整个小镇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降临。海鸥的鸣叫也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这里…不对劲。”苏瑾低声说，握紧了方向盘。陈默的阴阳眼并未主动触发，但他能感觉到皮肤下的寒意比在市区时更活跃，仿佛在呼应着这片土地的某种“频率”。

他们需要信息，需要找到祖父日记里提到的那位关键人物——“老海鳗”。据日记零星记载，这人年轻时是个胆大包天的渔把头，曾在“血珊瑚礁”附近侥幸逃过一劫，是极少数可能知道些内情的活口。

两人将车停在一个杂货铺旁，苏瑾下车，试图向一个坐在门口修补渔网、满脸皱纹的老渔民打听。

“大爷，跟您打听个人，您知道‘老海鳗’住哪吗？听说他年轻时跑船是一把好手。”苏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自然。

那老渔民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苏瑾脸上扫过，又瞥了一眼车里的陈默。当听到“老海鳗”三个字时，他布满风霜的脸皮猛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瞬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他低下头，手中的梭子飞快地穿梭，仿佛想用动作驱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