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黑礁死域与卡里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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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鹞号”如同受伤的巨兽，在墨汁般浓黑的南中国海上艰难航行。诡异的鲸歌如同无形的枷锁，日夜萦绕，穿透船体，侵蚀着每个人的神经。陈默右臂的侵蚀已蔓延至肩胛，暗红纹路在绷带下搏动，冰冷的麻木感中夹杂着幻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骨髓里搅动。那深海的牵引感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系在灵魂深处，将他拖向东南方那片名为“深蓝极渊”的死亡海域。

苏瑾的状态稍好，但眉宇间笼罩着沉重的疲惫。图鲁卡巫祝传递的破碎信息——关于卡里部落的“猩红雾岸”和祭坛——如同迷雾中的灯塔，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日夜尝试与灵魂深处那微弱的符骨“种子”沟通，试图解读更多关于祭坛的细节，但每一次深入，都如同在冰封的湖面行走，随时可能坠入遗忘的深海噩梦。林涛则几乎住在临时法坛里，脸色灰败，眼窝深陷，指尖因不断推演而磨破出血。龟甲与玉版上的星图红线指向一个更加凶险的坐标，与那鲸歌的源头诡异地重合。

“到了。”阮雄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带着一种混合着敬畏与恐惧的凝重。

众人涌上甲板。

前方，海天相接处，不再是纯粹的墨蓝。一片巨大的、由嶙峋黑色礁石构成的岛屿轮廓，如同远古巨兽的脊骨，狰狞地刺破海面。礁石岛屿上空，盘旋着厚重、铅灰中透着不祥暗红的低垂云层，仿佛凝固的污血。岛屿周围的海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靛青色，近乎墨黑，死寂得没有一丝波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腐烂海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巨大生物体腔深处散发的陈旧血腥气。

鲸歌在这里达到了顶峰！那多重、复杂的和声不再仅仅是声音，而是化作了实质的精神冲击波！海水随着歌声的节奏，无声地起伏、凹陷，形成巨大的、缓慢移动的漩涡。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在疯狂震动，撕扯着人的理智！

“死水…真正的死水…”一个老水手牙齿打颤，面无人色。

“深蓝极渊…就在下面。”林涛的声音干涩，指向礁石岛屿下方那片深不见底的墨黑海域，“那片礁石岛，就是卡里部落最后的祭坛所在！鲸歌…是‘它’的呼吸，也是祭坛的…警报！”

“海鹞号”艰难地寻找着可以靠近的缝隙。巨大的礁石犬牙交错，如同天然的迷宫和堡垒。船体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水道，冰冷的黑色礁壁仿佛随时会合拢，将船只碾碎。越是深入，那股陈旧的血腥气和硫磺味越是浓烈，鲸歌的精神压迫几乎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