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避雷铜环与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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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老汉瞥见油纸包中油润的肉块时，浑浊的眼珠瞬间泛起精光，喉结上下滚动，涎水不自觉顺着嘴角滑落。

得到 “作为答谢” 的允诺后，他如饿虎扑食般抓起肉块，囫囵塞进口腔，腮帮子鼓得老高才开始咀嚼，时不时警惕地扫向四周，仿佛下一秒就有人会抢走这份珍馐。

风卷残云般解决完食物，他原本佝偻的脊背挺直了几分，布满皱纹的脸上浮起笑意：

“几位定是远方来的贵客。听老汉一句劝 —— 千万别进城！如今那城里，早已成了人间炼狱。”

舒登峰剑眉微蹙，佯装惊讶：

“此话怎讲？”

“哎 ——”

老汉重重叹了口气，枯树皮般的手掌抹了把脸，

“这里原叫大泽乡，咱们祖祖辈辈靠打鱼为生，虽不富足，倒也安乐。可不知哪天起，天空突然黑云压城，霹雳炸响，不少乡亲当场就被天雷劈得没了性命。

更惨的是，雷电坠入江河，把水里的鱼全给电死了……”

说到这里，老人眼眶泛红，浑浊的泪水在皱纹间蜿蜒。

他颤抖着声音继续道：

“若只是天灾，大伙儿咬咬牙还能熬过去。可谁能想到，从那片雷暴中竟走出个怪物 —— 鹿身人头，自称丰隆。

它身后悬着三面大鼓，一敲响就降下雷霆，刀枪箭矢根本伤不了分毫。打从这怪物出现，城里天天有人被生吞活剥……”

似乎是再次想起那段过往，老人有些泣不成声。

林九九面露疑惑，轻声问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跑？”

谁想听到此处的老汉猛然从地上弹起，脖颈间的铜环随着剧烈动作发出刺耳的叮咚声。

他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攥住铜环，眼中满是怨愤：

“跑？戴着这鬼东西，我们能跑到哪儿去！”

下一秒，又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瘫坐在地，声音里满是绝望：

“能跑的早跑了，留下的要么是舍不得祖产，要么是无依无靠，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当初司天监的人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救星到了，可他们拼杀三天，最后还是铩羽而归。只给了我们这些避雷铜环，说是能躲开天雷。”

他苦笑着摇头，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可谁能想到，丰隆那魔头在城中央建了雷池，逼我们每年送二十个精壮汉子献祭！有人想逃，结果刚出城就被天雷劈成焦炭。

后来有个云游修士路过，才戳破真相 —— 这铜环哪是什么保命符，分明是锁定符！戴着它，在城里丰隆识别出来就不会伤害你，一旦踏出雷泽城方圆五十里，就是死路！”

说到这里，老汉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

“好个司天监！用我们的命换来他们的太平日子！现在倒好，我们就像圈养的牲畜，每年等着被宰杀！”

沉默许久，老汉布满老茧的手掌缓缓摩挲着铜环，浑浊的眼底泛起深深的无奈：

\"这物件一旦戴上，就严丝合缝，摘不下来。一代传一代，父母辈离不开，那刚生下的娃娃也得套上 —— 不然真怕什么时候就被天雷劈死。老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众人听闻此言，心头皆是一颤，未曾想此地百姓竟被逼至如此绝境，恻隐之情油然而生。

林野目光如炬，紧接着追问道：

\"那日司天监的人前来，却未与妖兽正面决出胜负，反倒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可有透露什么内情？\"

老汉怒发冲冠，脖颈青筋暴起：

\"呸！那帮东西，也配提 ' 保天下太平 '？整日尸位素餐，不过是权贵豢养的走狗！他们声称此妖乃天灾化身，即便暂时镇压，日后仍会卷土重来。

还说什么没带 ' 宰劫铜盘 '，分明是见死伤惨重，吓得屁滚尿流！\"

\"宰劫铜盘？灾劫通盘！\"

林九九下意识喃喃自语。

老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名字！当时他们那副懊恼作态，分明是在演戏！\"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