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峳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52章 鞋跟引魂,7路末班车,皙峳儿,深夜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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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78年的我......”月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天花板上倒悬着无数齿轮布偶,每个都握着断指,“月白把小婉塞进襁褓时,我偷偷在小熊里缝了警告,但被她发现后毁了......现在小熊在七楼衣柜,而小婉......”
齿轮布偶突然集体转向电梯井,那里传来顶针碰撞的脆响。林深看见电梯井壁上,1943年的顶针、1978年的齿轮、2005年的染缸,正以八卦方位排列,而中心位置,母亲的顶针与月如的断指正在相吸,形成血色的“双生阵”。
“小羽的眼瞳、你的心脏,是激活双生阵的最后两块拼图。”月如的残魂附在齿轮上,划向他的胸口,“当年娘缝小婉时,在布纹里藏了往生咒,只有用传人的血才能解开——但月白改了咒文,现在只有杀了小婉,才能救出小羽!”
林深突然想起小婉体内掉出的外婆生魂布卷,还有小羽帆布鞋里的眼瞳。如果小婉是外婆魂灵的容器,杀了它是否意味着永远失去妹妹?但顶针内侧的字迹正在变化,现在刻着:双生断指阵,解铃需断布,取心毁小婉,或用眼换魂。
电梯突然在四楼和七楼之间疯狂穿梭,林深听见七楼传来小羽的哭声,夹杂着缝纫机的最后几声“嗒嗒”。当轿厢在七楼打开时,他看见703室门口,穿蓝布衫的小女孩正抱着小婉站在衣柜前,小女孩的脸一半是小羽,一半是月如的泪痣——正是双生血誓的具象化。
“哥哥选吧。”小女孩举起染血的顶针,小婉的碎布身体正在她手中融化,露出里面缠着的两根丝线,一根是小羽的眼瞳红,一根是林深的心跳蓝,“用你的心缝补小婉,我们永远住在布偶里;或者用小婉的魂换小羽的眼,四楼的断指阵就会崩塌......”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突然打开,穿旗袍的母亲虚影从中走出,她摘下左手手套,露出完好的无名指——原来当年断指的真的是月如,而母亲一直戴着的,是姐姐的顶针。虚影指向电梯井,用唇语说:去负一楼往生堂,那里有娘缝的第一号活魂布,能切断小婉的血线......
林深握紧顶针,发现银饰表面开始分裂,露出两半不同的图案:一半是小婉的碎布,一半是小熊的缺耳。他终于明白,母亲当年偷走的第三号活魂布(小婉)与姐姐守护的第一号(小熊)本是双生,只有让它们重新合并,才能打破三十年的献祭轮回。
“小羽!”他冲向小女孩,顶针划过小婉的碎布身体,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弹开——小婉的布纹里,外婆周秀芳的生魂正与小羽的眼瞳融合,形成新的魂核。而在四楼,月如的齿轮布偶突然散架,断指掉进电梯井,引发了八卦阵的连锁崩塌。
电梯井传来巨响,负一楼的往生堂门轰然打开,透出刺目的蓝光。林深看见往生堂中央摆着巨大的绣绷,上面绣着的正是永昼公寓的全貌,而在绷架上,第一号活魂布(小熊)与第三号(小婉)的位置正在空缺,等待最后的拼图。
“哥哥,疼......”小羽的声音从绣绷里传来,林深看见她的轮廓正在被碎布缝合,变成小婉的模样。他终于做出决定,将顶针刺向自己胸口的针脚疤痕——那里本就是小婉的“魂核”连接点,鲜血涌出的瞬间,顶针发出蜂鸣,电梯井的顶针阵开始逆向转动。
四楼的齿轮阵崩塌了,七楼的衣柜暗格打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小熊玩偶,熊肚子里掉出的不再是心脏,而是母亲当年写给姐姐的信:月如,对不起,我偷走小婉是想带娘的魂离开,却没想到害了你。三十年了,让孩子们结束这一切吧......
电梯突然恢复正常,数字稳定在负一楼。林深抱着小熊和小婉冲进往生堂,将它们放在绣绷的双生位置。当两块活魂布接触的瞬间,整个公寓发出布料撕裂的尖啸,墙面的血痕、电梯的血手印、各楼层的绣花鞋,全部开始褪色。
“深儿......”
母亲的声音从绣绷深处传来。林深看见绣绷上的图案变了,永昼公寓的轮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蓝印花布,上面绣着外婆、母亲、月如、小羽和他自己,手拉手站在没有顶针、没有缝纫机的阳光下。
小婉的碎布身体突然变得柔软,小羽的眼瞳从布纹里浮现,带着泪水朝他笑。而小熊的缺耳处,月如的泪痣虚影一闪而过,像是终于放下了三十年的怨恨。
顶针“当啷”落地,银饰上的“永昼绣庄”字样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母亲的字迹:从此往后,再无活魂布,再无往生阵。
电梯在负一楼安静地打开,老金正蹲在门口发抖,看见林深怀里的小羽时,震惊得说不出话。而在他们身后,永昼公寓的墙面正在剥落,露出里面新的墙纸——那是母亲当年绣的平安纹,每朵花纹里都藏着小小的顶针图案,却再没有血色。
“哥,我们回家吧。”小羽牵着他的手,手腕上的针脚疤痕正在消失,“小婉说,外婆和姨妈的魂,都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让我们缝补伤口了......”
走出公寓时,暮色终于褪去,巷尾的路灯亮起,照亮了地上的碎布——那是小婉蜕下的旧布,上面的每道针脚都在发光,像极了母亲生前绣的星星。
电梯井里,最后一枚顶针缓缓落下,卡在负一楼的地砖缝隙里,上面的血锈彻底洗净,露出内侧刻着的、属于这个家族的最后秘密:双生断指,魂归布帛,血誓既破,永昼长明。
搬家纸箱的胶带刚撕开,小羽就抱着小婉钻进了新居的飘窗。五月的阳光穿过纱窗,在玩偶补丁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林深却看见那些光斑在蓝印花布上游走时,竟拼出了负一楼往生堂的八卦图。
“哥哥看,小婉会笑了!”小羽举起玩偶,缝着歪扭笑脸的布片不知何时变得鲜活,嘴角弧度与母亲遗照上的微笑分毫不差。林深接过小婉,指尖触到玩偶后腰处的新针脚——那是昨天还没有的、呈螺旋状的十三道缝线,和永昼公寓电梯井里的顶针阵纹路完全一致。
午夜暴雨砸在防盗网上时,缝纫机的“嗒嗒”声从储物间传来。林深摸黑推开房门,看见小婉正坐在折叠桌上,碎布四肢诡异地蜷曲着,模仿人类踩动踏板的姿势。更惊悚的是,玩偶的“眼睛”处泛着微光,映出储物间墙面上的水痕,竟慢慢浮现出永昼公寓七楼的走廊平面图。
“深儿......”
母亲的声音从玩偶嘴里溢出,带着绣绷断裂的杂音。林深猛地后退,撞翻了纸箱,母亲的旧旗袍从里面滑出,领口处的齿状缺口突然开始渗色,在地面晕染出小婉的轮廓——就像当年在永昼公寓负一楼看见的、会自己移动的蓝布碎料。
“哥,小婉说她冷。”小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抱着小熊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里露出半截淡蓝色丝线,和小婉身上的补丁材质相同。林深注意到妹妹的睡裙口袋里鼓着什么,掏出来竟是片带血的顶针——正是第四章结尾掉进电梯井的那枚,此刻内侧的刻字正在变化,“永昼长明”四字间渗出新的笔画,拼成“未竟”二字。
凌晨三点,床头的闹钟突然倒转。林深在半梦半醒间看见小婉从床头柜爬向小羽,碎布手臂上的银顶针(不知何时出现的)闪着冷光,正对准妹妹后颈——那里本该消失的针脚疤痕,此刻又淡淡浮现,像条蛰伏的棉线。
“别碰她!”他惊坐而起,撞翻了台灯。黑暗中,小婉的“眼睛”突然亮起两点猩红,布偶转头望向他,嘴角的微笑裂到耳根,露出里面缠着的人发——那是外婆周秀芳的发丝,在永昼公寓负一楼的绣绷上见过的、用来代替丝线的人发。
“哥哥忘了吗?”小婉的声音变成了月如的沙哑,顶针尖端滴下的不再是血,而是电梯井里的锈水,“活魂布缝了三代人的血,哪是说断就断的......你看小熊肚子里——”
小羽怀里的小熊突然裂开,掉出的不是棉絮,而是卷成布卷的信纸,正是第四章里母亲未烧完的日记残页,只是这次多了几行新鲜血字:月如的断指还在四楼电梯井,小婉的魂核里藏着娘的往生咒,你们逃不掉的......
暴雨在这时达到顶峰,储物间传来布料撕裂的巨响。林深冲过去时,发现母亲的旧旗袍被钉在墙上,形成巨大的绣绷,上面用小羽的发丝绣着永昼公寓的全貌,负一楼往生堂的位置正在渗血,而七楼703室的衣柜里,分明有个穿蓝布衫的小女孩剪影,正慢慢转头——那不是小羽,而是1943年死于绣庄的外婆小春。
“深哥,学校的布偶展......”小羽抱着小婉站在门口,玩偶的碎布身体不知何时长大了一圈,裙摆处缝着的,竟是永昼公寓各楼层的平面图,“小婉说要带我去参展,用新学的针法......”
林深注意到妹妹的左眼微微泛蓝,正是当年被“缝走”的眼瞳位置,现在却像藏着细碎的顶针反光。当小婉的“手指”划过小羽的眼皮时,他看见妹妹眼中倒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永昼公寓改建现场的画面:挖掘机正在刨开负一楼地基,露出刻着八卦阵的青石板,石板中央嵌着的,是初代绣娘周秀芳的棺木,棺盖缝隙里露出半截蓝布衫衣角,和小婉身上的布料完全相同。
“叮——”
客厅突然响起电梯声,明明新居在二十楼。林深看见小婉的碎布四肢正指向阳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电梯按键面板,数字7和-1键在暴雨中泛着红光,而在面板下方的暗格里,躺着第四章消失的顶针,内侧刻字终于完整:双生断指破血誓,半魂仍困往生图。
小羽突然将小婉塞进他怀里,玩偶的碎布身体在接触的瞬间变得滚烫,布纹里浮出他从未见过的绣样:民国绣庄的往生堂内,外婆周秀芳正在缝制三具活魂布,第一号(小熊)、第二号(缺角的布偶)、第三号(小婉),而在第二号布偶的胸口,分明绣着他的生辰八字。
“原来还有第二号......”林深想起第四章往生堂绣绷上的空缺位置,冷汗浸透后背。小婉的“嘴巴”突然张开,掉出半片发霉的绣样,上面画着的正是新居布局,在储物间的位置标着“第二号活魂布存放处”,旁边注着:以长子心血为引,方能唤醒。
储物间传来木板开裂声。林深冲进去时,发现母亲的旧衣柜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柜门上的雕花正在变化,逐渐显形为永昼公寓的电梯井。当他打开柜门,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具布偶,每具都缺着不同的器官,而正中间的空位上,摆着件未完成的蓝布衫,胸口处绣着他的名字,针脚处还在渗血——正是小婉新缝的螺旋纹。
“哥哥该缝补了。”小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小婉特有的碎布摩擦音。林深转身,看见妹妹抱着小婉站在月光里,两人的轮廓正在重叠,小羽的左手无名指不知何时齐根而断,断口处缠着带血的棉线,线头连着小婉的碎布身体。
暴雨突然停止,窗外传来刺耳的机械声——是永昼公寓改建的挖掘机。林深看见小婉的布纹里浮现出新的画面:挖掘机碾碎了负一楼的八卦阵,初代绣娘的棺木被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骸骨,而是具完整的布偶身体,胸口别着的顶针,正是他此刻手中这枚。
顶针突然发烫,在墙面投出巨大的影子,那影子不是顶针,而是台缝纫机,正在自动运转,棉线穿过针孔,绣出的图案是他和小羽被碎布缠住的模样,而在图案上方,母亲和月如的双生虚影正在拉扯小婉,布偶的碎布身体裂开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属于他的半颗心脏。
“深儿,带小羽离开......”母亲的声音从衣柜深处传来,林深看见旧旗袍的碎料正在聚集,形成阻挡布偶的屏障,“第二号活魂布是娘给长子备的退路,可现在......小婉的魂核和周秀芳的棺木共鸣了......”
衣柜突然剧烈晃动,十二具缺器官的布偶爬了出来,每具都对应着永昼公寓历年死亡现场的绣花鞋。小羽抱着小婉走向它们,蓝布衫的下摆化作碎布片,如蝴蝶般扑向布偶,瞬间补全了它们缺失的部分——却让林深看清,每具布偶的脸,都是不同年代的自己。
“哥,你看,小婉会变魔术哦。”小羽转头笑,左眼的蓝光突然变成顶针的银光,“外婆说,只要缝完第二号活魂布,我们就能永远住在绣绷里,再也不用害怕停电和电梯......”
林深终于明白,第四章的“诅咒解除”只是半吊子——母亲和月如打破的,只是第三号活魂布的血誓,而初代绣娘埋下的第二号布偶,正等着用他的心脏来激活。小婉的异常、小羽的变化、顶针的刻字,全是因为永昼公寓的地基里,还沉睡着更古老的往生咒。
储物间的墙面上,母亲的平安纹绣样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初代绣娘的字迹:双生断指破其一,长子心血补其二,活魂三布若齐聚,永昼之内无生魂。原来三具活魂布必须全部销毁,才能真正打破诅咒,而他,正是第二号布偶的“心脏祭品”。
“叮——”
二十楼的电梯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绣绷断裂的脆响。林深看见小婉的碎布身体挣脱小羽的怀抱,朝衣柜里的第二号布偶飞去,而小羽的身影正在变淡,逐渐透明成负一楼绣绷上的剪影。
他抓起顶针,刺向衣柜里未完成的蓝布衫——那是他的“布偶身体”。鲜血溅在绣样上的瞬间,整栋公寓发出布料撕裂的尖啸,小婉的碎布身体和第二号布偶同时燃起蓝火,火焰中浮现出初代绣娘的虚影,她举起染血的顶针,指向窗外正在改建的永昼公寓:
“第三号布偶已毁,第二号布偶将焚,唯有第一号小熊......”虚影的声音混着缝纫机声,“周月白偷走的,从来不是活魂布,而是我的往生图残片,你们兄妹,本就是图中未完成的针脚......”
蓝火熄灭时,衣柜里只剩下焦黑的小熊玩偶,熊肚子里掉出最后半张日记:1943年冬至,我用自己的魂缝了三具布偶,月白偷走的小婉是第三号,而第二号...... 字迹在此处被烧毁,留下的焦痕形状,正是林深此刻胸口的针脚疤痕。
小羽突然惊醒,抱着小熊发抖,小婉的碎布身体安静地躺在她腿上,嘴角的微笑恢复了最初的歪扭。林深检查顶针,发现内侧刻字终于固定:双生断指,两魂归寂,永昼之谜,长子为祭——但最后的“祭”字被划掉,改成了“继”。
窗外,永昼公寓的改建现场传来工人的惊叫。新闻早班车的播报声从客厅飘来:“今日凌晨,施工队在某旧公寓地基发现罕见八卦阵,阵眼处埋着三具古代布偶,其中两具已碳化,仅剩第一具......”
林深望向小羽,妹妹正把小婉的碎布手臂绕在自己手腕上,像戴着母亲的旧手链。阳光穿过飘窗,这次照在蓝印花布上,拼出的不再是往生图,而是串小小的、没有顶针的绣花针。
或许诅咒并未完全消失,但至少,他们成了能自己握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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