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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漫进老城区时,槐树的叶子开始染上焦糖色。林夏再没见过那只金绿色的蝉,阁楼里的檀木箱像一枚被时光封存的茧,安静地躺在角落。但有些东西一旦被窥见,便如槐树根须般在心底悄然生长。他总在黄昏时坐在后院,看最后一缕阳光掠过槐树枝桠,那些挂在枝头的空蝉蜕,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影子,像祖母留下的无声暗号。

某个周末,他在整理祖母旧物时,从蓝布包裹的线装书里抖落出一张泛黄的月历。1987年7月的页面上,用铅笔在满月那天画了个小小的蝉形记号,旁边写着:“第七年,槐根生光。” 林夏指尖划过纸页,忽然想起祖母纸条上的“七年一蜕”——难道蝉蜕的秘密与时间周期有关?

深秋的第一场霜落下时,槐树落尽了叶子,露出皲裂的树干。林夏鬼使神差地走到树下,指尖触到树皮沟壑间的冰凉。他想起幻境里祖母提着纱灯的画面,便从屋里取来一盏旧马灯,蹲在槐树根旁点亮。灯光晕开的瞬间,树根周围的泥土竟隐隐透出微光,像埋着细碎的星子。

他蹲下身,用指尖拨开落叶,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挖开薄土,露出半片嵌在地里的蝉蜕——不同于树上的空壳,这只蝉蜕边缘泛着温润的银光,壳内的光比木箱里的更亮,像凝固的月光。他忽然明白,祖母的檀木箱里收藏的,或许只是她从槐树下拾起的“信物”,而真正的秘密,藏在树根深处。

“咔嗒。”

熟悉的轻响从身后传来。林夏猛地回头,只见一只翅膀半透明的蝉停在马灯的铁丝架上,翅膀脉络间流动着淡淡的金光。它不像夏蝉那样振翅,只是安静地伏着,复眼在灯光下映出细碎的光斑。

“是你吗?”林夏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春天那只金绿色的蝉,想起祖母肩头停驻的蝉影。

那只蝉轻轻振动翅膀,发出一种极细微的共鸣,像琴弦被风拂过。与此同时,槐树根下的银光更盛,泥土里又有几只蝉蜕浮出,壳内的光彼此呼应,在地面织成一张微光闪烁的网。

林夏忽然想起祖母纸条上的“其声可通幽”。他屏住呼吸,试着模仿那只蝉的调子,轻轻哼出一段不成调的旋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树根下的蝉蜕光芒大盛,马灯的火焰也随之明灭,墙壁般的树影在地上扭曲,竟又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这次的画面里,年轻的祖母站在槐树下,手里捧着一只发光的蝉蜕,对着树根低语。槐树枝叶无风自动,落下的叶子在她脚边聚成漩涡,漩涡中心,竟有光丝从蝉蜕中飘出,渗入泥土。画面一转,他看见祖母在雪天的槐树下埋下一个陶罐,罐口隐约露出蝉蜕的微光。

“嗡——”

蝉鸣声拉回现实。那只半透明的蝉振翅飞起,绕着槐树飞了一圈,最后停在树干某道深沟里。林夏凑近一看,沟里嵌着一块磨损的木牌,上面刻着模糊的字:“光绪廿三年,槐承蝉语,光藏九轮。”

九轮,是九次七年吗?林夏的心猛地一跳。原来祖母守护的,不仅是家族的秘密,更是槐树与蝉之间延续百年的契约——蝉以蜕藏光,树以根承语,每七年的满月夜,便是光与声交汇的时刻。

冬雪覆盖老城区时,林夏在槐树根旁立了一块小小的木牌,没有刻字,只画了一只振翅的蝉。他不再试图打开檀木箱,只是在每个节气给槐树浇水,在夏夜坐在树下听风。他发现,当心里静下来时,风声穿过叶隙的沙沙声里,真的藏着细微的回响,像无数蝉蜕在时光里轻颤。

又是一个夏天,林夏在阁楼角落发现了祖母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人言蝉生短暂,不知其蜕可载光阴。槐根下的光,是蝉留给树的信,也是树回赠夏天的诗。莫寻,莫急,等风穿过第七个年轮,自会听见答案。”

窗外的蝉鸣依旧,只是在林夏听来,那不再是单调的喧嚣。当阳光穿过槐树叶,照在他掌心时,他仿佛又触到那只金绿色蝉的微凉,听见祖母的耳语藏在风里——原来有些秘密不必说破,有些传承如同蝉蜕,看似空壳,却早已将光阴的重量,织进了岁月的经纬里。

蝉蜕(续)

蝉鸣停歇后的第七个黄昏,林夏在后院的老槐树下捡到了一片褪色的蝉翼。

它不像记忆里那只金绿色的蝉翼般闪耀,只是薄薄一层半透明的膜,边缘泛着陈旧的米黄色,像被时光晒脆的糖纸。但当他指尖触到叶脉状的翅纹时,那层薄翼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像一根被拨动的琴弦,在掌心震出几不可闻的颤音。

阁楼的檀木箱在暮色里泛着幽光。林夏第二次打开它时,红绸上的蝉蜕竟少了一只。中央的位置空出一个月牙形的凹痕,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衔走了。他想起祖母纸条上的“七年一蜕”,忽然意识到,从祖母去世到现在,刚好是第七个夏天。

窗外的槐树影被夕阳拉长,像无数只伸出的手。林夏攥着那片褪色的蝉翼走到树下,发现树根周围的泥土被翻起一小片,露出底下交错的根系——那里躺着一个崭新的蝉蜕,通体金绿,翅膀上的金属光泽在余晖中流转,像刚从晨露里诞生。

“咔哒。”

又是一声轻响,来自树干的皲裂处。他抬头,看见树皮缝隙里嵌着一枚铜扣,样式和檀木箱上的锁扣一模一样。当他把那片褪色的蝉翼按在铜扣上时,整棵槐树突然发出低沉的共鸣,像无数个空壳在风中齐鸣。

树干内部传来细碎的簌簌声,一块巴掌大的树皮应声脱落,露出里面暗格。暗格里没有光,只有一本用槐树叶装订的册子,纸页已经变成深褐色,边缘卷着焦痕。

册子第一页画着幅简笔画:老槐树的根系下,蜷缩着一个穿蓝布衫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盏纱灯,灯芯上飘着一缕烟,烟的形状是一只展翅的蝉。旁边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阿婆说,蝉蜕里藏着去年的风。”

林夏的心猛地一缩。他想起祖母总说自己小时候住在槐树下,却从未提过这些细节。册子翻到中间,画风突然变得凌厉——铅笔画的蝉蜕裂开,里面涌出黑色的线条,缠绕着槐树的根系,而树下的小女孩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枚发光的蝉蜕,像是在祈祷。旁边的字迹也变得潦草:“第七年,蜕声穿土,地脉动了。”

最后一页没有画,只有几行被水洇过的字,墨迹晕染成蝉翼的形状:“莫让蜕光染尘,莫使槐根断流。若有蝉鸣破界,便将封存的光还于泥土……”

话音未落,手中的册子突然剧烈发烫!林夏慌忙将它掉在地上,却见册子翻开的页面上,那些褪色的字迹竟像活了过来,化作点点荧光,朝着槐树根系钻去。与此同时,树根下那只崭新的金绿色蝉蜕忽然振翅,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

这鸣声不再是水滴落玉盘,而是带着泥土的厚重与草木的呼吸,像某种古老的咒语,在空气里荡开涟漪。林夏看见槐树叶尖渗出晶莹的露珠,那些露珠没有坠落,反而逆着重力向上飘,聚成一条微光闪烁的细线,连接着树干暗格里的册子与阁楼木箱里的蝉蜕。

他猛地想起什么,冲回阁楼。打开箱子的瞬间,他惊得屏住了呼吸——

原本躺在红绸上的蝉蜕们正在依次发亮,不是之前微弱的星光,而是如同燃烧的萤火,将整个阁楼映得明明灭灭。最中央那个空缺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捧湿润的泥土,泥土里埋着半片蝉翼,正是他在树下捡到的那片褪色旧翼,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焕发出金绿色的光泽。

“咚——”

一声沉闷的响动从槐树深处传来,像心跳,又像年轮转动。林夏跑到窗边,看见老槐树的树冠在暮色里轻轻摇晃,不是被风吹动,而是从树干内部传来的震颤。那些挂在枝桠间的旧蝉蜕纷纷落下,却在触地前化作光点,渗入树根周围的泥土里。

而树根下那只新生的金绿色蝉,正扇动着翅膀飞向树冠,它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最后化作一道光痕,没入最高处的枝叶间。与此同时,阁楼木箱里的蝉蜕光芒逐一熄灭,只剩下中央那捧泥土,正缓缓渗出细密的水珠,在红绸上晕开一小片湿润。

林夏捡起木箱里那张祖母的纸条,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的字迹,墨迹是湿润的,像刚用露水写成:“槐根连地脉,蝉蜕承光阴。汝见蜕光流转时,便是旧年风过,新夏可期。”

晚风穿过阁楼的窗棂,带着槐树花谢后的微苦气息。林夏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蝉翼的微凉触感,此刻却多了一丝泥土的温润。他忽然明白,祖母收藏的从来不是蝉蜕,而是时间在自然里留下的密码——那些被封存的光,是过往七年里每一个夏夜的风语,是槐树生长时与土地交换的秘密,如今通过蝉的蜕变,完成了一次光阴的轮回。

这个夏夜过后,老槐树的叶子比往年更绿了些,蝉鸣声里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像把岁月嚼碎了含在舌尖。林夏依旧会在午后推开阁楼的窗,看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只是他不再试图寻找那只金绿色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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