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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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下聘

看到赵立身后的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鱼，一人拿着酒，紧张地提溜着，好像很贵重的样子。</p>

叶青笑道：“既然是来拜访本官，想必不会是劣酒糟鱼，来人呐吩咐后厨炖一锅鲜鱼汤，赵立你留在这陪我用膳。”</p>

三个人老脸同时一红，早就有侍女进来，带着食材去后厨了。</p>

叶青带着赵立，来到小院一间香阁内，摆好酒皿，宾主落座。</p>

正巧狐丽丽带来一些点心小菜，便倒上他们提来土酒，侍立一旁斟酒布菜，叶青笑道：“赵立，你治河有功，我们都看在眼里。”</p>

这边治河司的两个人，继续扮演哑巴，给他们的总督赵立倒酒。</p>

赵立稍微沾唇，放下酒杯道：“当不得少宰谬赞，若非少宰开治河之工，不知道多少黎庶要年年遭难。”</p>

叶青微微一笑，试探性地问道：“你可曾听说黄龙府肃慎叛金，建国称金的事？”</p>

“怎么没听说，如今建康府到处都在风传，直言金行将覆灭，贵霜将少一强敌。”赵立苦笑道。</p>

“你怎么看？”叶青追问道。</p>

赵立沉吟片刻，才凝重地说道：“肃慎如此悍勇，对于贵霜来说，绝非好事。若是他们立国之后，和金相持，彼此间互相掣肘，才是贵霜之福。</p>

可是如今他们这般战绩，极有可能一鼓作气，灭掉金之后，恐怕不会就此止步。</p>

河北诸路，常年糜烂，抵抗金人都只靠民兵和岁币，如何能挡住肃慎铁骑。”</p>

叶青心底叫了声好，盛名之下果然有点东西，大声道：“倒酒！这番话，当浮一白。”</p>

狐丽丽笑着给他满上一杯，叶青端起酒杯，灌进去之后一扭脖子，朝后噗的一口全喷了出来。</p>

“什么玩意！？”</p>

两个小哑巴终于憋不住了，赶紧起身告罪道：“少宰恕罪，此乃乡间酿的劣酒...”</p>

赵立一脸尴尬，他哪里想到叶青会留他吃饭，更没有想到会把他提来的酒开了坛，在他看来叶少宰生活豪奢是出了名的，自己只要提点东西来，肯定就被尘封在那个角落了。</p>

他们治河花费不小，危险极高还是清水衙门，本来就没啥积极性。</p>

赵立只能拿出自己的俸禄，激励手下，抚恤那些坠河而亡的人留下的鳏寡妇孺。</p>

叶青一看他们的反应，就都了然一清，从狐丽丽手里接过手绢，擦了擦嘴指着赵立笑道：“以后来我的府上，不许带任何礼物，我怕哪天被你毒死了。哈哈，丽儿，把陛下赐给我的御酒带来。”</p>

赵立暗暗称奇，坊间传言少宰飞扬跋扈，乖张暴戾，动辄打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度量。</p>

他也乐得放开心胸，和当朝少宰倾吐肺腑，一述抱负。</p>

宾主尽欢，不必赘言。</p>

...</p>

赵立离开建康之后第三天，朝中一纸文书下来，调任他为河间府知府。</p>

河间府，在河北东路，快马一日可到燕京。</p>

如今冯庸在河东、河北招兵买马，训练士卒，把持军政大权。</p>

冯泉对此颇有微议，他自己又不想和冯庸撕破脸皮，所以叶青来一说他便同意了。</p>

赵立等了七天，把治河司的大小事务安排妥帖，带着一个老仆上任去了。</p>

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进士出身的他终于得到了提拔，赵立自己心中清楚，这恐怕和在少宰府上的一席话脱不开关系。</p>

自己刚刚展露了些抱负和见识，就被叶少宰安排到河间重地，这个毁誉参半的少宰，自有其独到之处，也难怪他能蹿升如此之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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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至，朔风正劲，金国皇城偏殿内温暖如春。</p>

窗外寒风呼啸，殿内地龙烧得火热，配上鎏金仙鹤铜炉内龙涎香的烟雾萦绕，殿内气氛融融。</p>

相国萧奉先不安地挪了下屁股，可以离御案后面的完颜延禧远些，如今这个皇帝的脸色可不好看。</p>

“前后折了十几万将士，三十万人落荒而逃，竟然还敢瞒着朕，这都是你那个草包弟弟干的好事！”</p>

萧奉先虽然惯会哄骗皇帝，但是到了这个关头，他也没有什么说辞了。</p>

一个骨碌扭到地上，萧奉先磕头如捣蒜，求饶道：“臣也是受了他的哄骗，没有想到前线战事糜烂至此，为今之计只有陛下御驾亲征，才能全歼肃慎，荡平东北。”</p>

完颜延禧稍微有些犹豫，一拨楞脑袋，道：“荒谬，朕为万乘之君，富有四海，对付区区肃慎，还得亲自出征？真是岂有此理……”</p>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听外面北风呼嚎，心里有些犯嘀咕。</p>

这么冷的天，萧奉先这个狗贼竟然要朕出去受冻...</p>

至于肃慎的强悍，他还不看在眼里，肃慎弹丸之地撮尔小邦，纵使再怎么悍勇，也无法动摇金的国本。</p>

同在东京道的渤海人、室韦人，在金君臣眼里，都比肃慎更有威胁。</p>

萧奉先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肯定不会让完颜家的人挂帅，否则的话凭借这个功劳，宗室万一有人崛起，第一件事就得要把自己满门杀了。</p>

而萧家有没有放心派出去统领大军的，前番派出自己的弟弟萧嗣先，惹出这么大的篓子，他不愿意再行冒险。</p>

不如干脆撺弄皇帝御驾亲征算了，萧奉先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红肿，爬到完颜延禧跟前，凑近了说道：“陛下，如今天气严寒，极难行军，不如下令各地严防死守，等到开春之后我们召集北院兵马，率兵百万压境，晾他区区肃慎如何抵挡。到时候，就当是陛下的春猎，我们在黄龙府斩了大祚荣的脑袋，做一道头鱼宴，让其他蛮族品尝，震慑宵小，看看还有谁敢反叛大金。”</p>

完颜延禧一听，大感有趣，而且到时候天也不这般冷了，去一趟东京道就当游玩了，于是神色一缓，道：“你下去之后好好按排，到时候再出了纰漏，朕先杀了你。”</p>

萧奉先赶紧磕头谢恩，连滚带爬走出了大殿，往东北一看，眼里无尽的愁绪，轻轻化作一声叹息。</p>

艮岳，移清殿，暖阁。</p>

整个房间被火龙熏得滚烫，让人昏昏欲睡。</p>

郑皇后额前束着坠玉卧兔儿，披着一件织金出风毛的对襟褙子，捧着一个鎏金手炉，柔声安慰自己的妹妹。</p>

郑云瑶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又哭过了，自从在御街偶遇了那桩丑事，郑云瑶就天天以泪洗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