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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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p>

陈昭给自己套上一件略厚内衫，头上挽了个发髻，系上代表黄巾的黄色布带，径直往县衙去寻张角。</p>

她对张角一手符水治病的本事颇为好奇。</p>

张角也已经洗漱完毕，穿着比昨日要正式一些，然后跟着几个童子，童子手上各自捧着铜质托盘，上面放着符咒和瓷碗。</p>

陈昭在此又等了一会，顺便偷看了两眼符咒，吸吸鼻子。</p>

鬼画符，看不懂。但是闻着没有药味，应该不是浸了药汤。</p>

想来应当早有太平道教徒将张角要给百姓施舍符水的事情传了出去，陈昭刚刚跟随张角走至街上，街道两侧已经挤满了百姓。</p>

面带病色的百姓争先恐后捧着碗，希翼看着大贤良师，口中念念有词。</p>

陈昭侧耳听了几句，多是念叨“中黄太乙神”，这是太平道供奉的神灵，黄巾军以头带黄巾为标志也是因为信奉这位黄色系神灵。</p>

张角忽至一人面前停下，那是个头发稀疏的老叟，见到大贤良师停在他面前，大喜过望，扑腾就跪了下去。</p>

“求大贤良师赐下符咒……俺家里大儿得了病，身上烫的厉害，流涕不止……”</p>

老叟前言不搭后语，整个身躯都在颤抖。</p>

陈昭听着这个病情描述像风寒，感冒引起的发烧。</p>

张角微微颔首，面色不变，抬手取出一道符咒，放在那老叟所捧碗中，只见那道符咒遇水竟然浮现出原本没有的图案。</p>

周围眼见之人纷纷惊呼。</p>

“回家让你大儿服下此水，心诚，则太乙神自会出手救之。”张角威严正色。</p>

老叟身躯更加颤抖，喜笑颜开不住点头：“我们全家一定勤加供奉！还要供奉大贤良师！”</p>

跟在身后看完了全程的陈昭：“……”</p>

这不就是东汉版保健品推销现场？</p>

陈昭左右看看，趁人不注意，把头上黄巾发带解下，然后混入狂热的人群中。</p>

“大娘，你说这符水要是不灵怎么办？”陈昭拉住一个面相慈祥的老妪衣袖。</p>

老妪怒目瞪着陈昭：“大贤良师的符咒怎么可能不灵，肯定是你心不诚！”</p>

陈昭顿时换上一副焦急的表情，声音哽咽：“我家中长辈生了病，我实在求医无路才想着来找大贤良师碰一碰运气。一直焦急说错了话，还请您勿要怪我。”</p>

陈昭唯一的长辈、正在施舍符水的张角忽然觉得背后一凉。</p>

老妪看在陈昭孝心的份上才缓和了神色：“下次可别胡说了。谁都知道大贤良师的符水是能治百病的神药，心诚则灵。”</p>

她看看左右，一把拉住陈昭低声道：“要是不灵，那就是不信大贤良师，得不到神仙庇佑，有些人病情还会更重呢。”</p>

陈昭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p>

看来她今天这一趟就能学会如何用符水治病了。</p>

抵抗力硬抗呗，病好了是符水治好的，病不好就是心不诚。</p>

果然很玄学。</p>

张角只施舍了一个时辰的符咒，随后便回到了县衙。</p>

“徒儿，可看明白了？”张角高深莫测询问陈昭。</p>

陈昭学着张角的模样，双手负在身后，眼皮微垂，嘴角抿直，一副严肃又悲天悯人的神情。</p>

“心诚则灵。”陈昭道，“但是心诚的标准很灵活。”</p>

心理安慰不能说不重要，但是说重要那就那样。</p>

张角轻笑一声：“徒儿颇有灵性。”</p>

“还有昨夜你我所言之事。”张角话头一转，不再提符水治病，而是转移到了正事上。</p>

“这监军职位你可敢坐？”张角淡淡问。</p>

陈昭轻笑：“弟子自当为老师效犬马之劳。”</p>

目的达成。</p>

陈昭离开院子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身材修长，眉目间尽是怒色的中年男子往这边走，在看到陈昭后直直走到她身前。</p>

“你就是老师新收的弟子？”</p>

罗市居高临下：“一来就威胁我麾下都伯，好大的能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