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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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有成建制的黄巾军列队穿梭于其间，进进出出的脚步匆匆忙忙，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广宗城内。</p>

只过去了不到两个月，张角就仿佛苍老了五岁，几根白发从葛巾边缘冒出，他的脸上也带着一股疲惫。</p>

他见到陈昭的一句话就是：“颍川军报，波才兵败。”</p>

“皇甫嵩趁波才不备，火烧连营，大败我军。”</p>

这是张角对陈昭说的第二句话。</p>

陈昭站在书房中间，沉默不语。她能感受到张角落在她身上的眼神。</p>

离开广宗之前陈昭就料到了会有今日。</p>

张角表情复杂，他重复了一遍陈昭离开之前告诉他的那句话。</p>

“天干物燥，波渠帅应当小心火烛。”</p>

……皇甫嵩兵分两路，火烧连营，兵大败，走阳翟</p>

这是波才送来的战报，波才营帐扎在草地附近，又遇上大风天，被皇甫嵩两面夹击，以火攻偷袭，兵大败。</p>

皇甫嵩已经收复了颍川，派兵去进攻南阳了。</p>

张角展开军报的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惊讶于波才溃败的迅猛之势，而是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蓦地想起陈昭临别之际留下的那句话。</p>

“这是地公将军命我带给您的信。”</p>

陈昭在张角的注视下镇定自若的从袖中掏出一片单薄的帛书，递给张角。</p>

那封帛书被张角随意塞入袖中，他轻飘飘道：“已经不必看了。”</p>

天生神将或者能通鬼神，无论哪个，都足以让他下定决心了。</p>

“卢植大军已经进入冀州，不日就将抵达广宗。我欲亲自挂帅迎击卢植。”</p>

张角望着陈昭，询问她的意见：“你认为如何？”</p>

陈昭紧闭嘴唇一言不发。</p>

张角苦涩闭了闭眼，有时候他真不喜欢他洞察人心的本事。</p>

比如现在，陈昭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是张角却已经知道了陈昭的回答。</p>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张角询问：“若是你带兵迎战……”</p>

“我？”陈昭睁大眼睛指着自己。</p>

她打卢植？就是公孙瓒和刘备的老师那个卢植？</p>

要是被逼到生死存亡的份上背水一战也就罢了，可现在张角还活着，她站出来干什么。</p>

她连黄巾军兵败之后自己往哪跑路都想好了。</p>

“我如今作战的本事胜过卢植的弟子，我之老师的本事必定也不在卢植之下。”</p>

陈昭想到如今还在幽州卖草鞋的刘备，胸有成竹。</p>

她欺负卖草鞋时期刘皇叔的本事还是有的。</p>

张角无奈摇了摇头：“罢了，我也未必会输。”</p>

陈昭心中长舒一口气，请缨：“弟子愿意带一队人马接应老师。”</p>

边说边走到挂在墙上的舆图之前，熟练在舆图上圈出一地。</p>

“此处有一山谷，名曰困虎谷，狭长而窄，适合伏击。”</p>

张角仔细端倪片刻，皱眉：“此处并非必经之地，卢植远道而来，必定会防备我军伏击，选择绕开此道。”</p>

陈昭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道：“……很适合逃生，敌军不敢追击，若是敌军穷追不舍，我军可在此处事先埋伏拦截敌军。”</p>

她小心翼翼瞥着张角。</p>

张角沉默许久方才问：“你为何对逃跑这么积极？”</p>

这像话吗？仗还没打就先规划好逃跑的路线。</p>

“只是有备无患罢了。”</p>

陈昭冠冕堂皇道：“这般难道老师心中不觉得安稳吗？”</p>

张角没法反驳。</p>

陈昭回到久别的府邸，得到消息的沮授早已在此等候。</p>

沮授满面焦急迎上来，不等陈昭坐下就匆忙开口：“主公，咱们先前商量过局势……”</p>

“我知道。”</p>

陈昭冷静道：“你安排好人，先把将士家眷分批送往青州平原郡，那里有人安顿他们。”</p>

“不着急。”陈昭低声喃喃，“朝廷可并非铁板一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