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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的往小巷拐去,静静等在拐角处,慢慢从袖中抽出短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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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胡三爷拐进来,陈迹将短刀抵在对方脖颈处,平静问道:“三爷跟着我做什么?”</p>
胡三爷缓缓举起双手,微笑着说道:“别担心,我没有恶意。”</p>
陈迹思索片刻,没有放下短刀:“三爷找我何事?”</p>
胡三爷打探道:“你也想买人参?为了修行?你如今什么实力境界了?”</p>
陈迹被这一连串问题绕住了:“三爷关心这些做什么?”</p>
胡三爷沉默片刻:“你若想买人参,我可以帮你。”</p>
陈迹上下打量着这位胡三爷:“三爷不是也想买人参,为何帮我?”</p>
胡三爷笑了笑:“我走南闯北,想要便宜人参,机会多得是。你若急便先给你,只当是结一份善缘。”</p>
陈迹警惕起来,这位胡三爷的善意,来得太突然了。</p>
胡三爷没有在意他的警惕,直白问道:“你想买多少人参?”</p>
陈迹紧紧握着刀柄:“元草堂里有多少人参?”</p>
胡三爷思索道:“那可就多了,寻常野山参有数千斤,五十年以上的老参怕是也得有八九百支,都是等着开春运往宁朝腹地的囤货。”</p>
陈迹回答道:“五十年以上的,我想全要,但他价格开得太高,我买不起。”</p>
胡三爷瞳孔微缩:“要这么多做什么?老参虽好,却也讲究个循序渐进。你将老参切了片,分成三十份,每日早、中、晚各两片放于瓮中蒸水喝即可,万万不可急功近利,不然经脉受不了。”</p>
陈迹沉默不语。</p>
胡三爷见陈迹不答,放缓语气:“你既想买,我帮你便是。五日之后你再来元草堂,自会得到想要的。记住,到时候假装不认识我。”</p>
他慢慢向后退去,脖颈一点点脱离短刀,退入来往的人群。</p>
陈迹独自靠在小巷的砖墙上低头沉思:胡三爷这等人物绝不会无缘无故让出嘴边的肥肉,这可是近万两银子的生意,对方一定与自己有着关系匪浅的渊源。</p>
可这渊源从何而来?这世上愿意对他心存这份善意的人并不多。</p>
师父。</p>
舅舅。</p>
母亲。</p>
陈迹仰头,目光穿过小巷的墙檐,看向头顶窄窄的天空,晦暗,阴霾。固原大火里燃烧的灰烬飞上天空,在苍穹之上与水汽凝结,随时会飘下大雪。</p>
善意吗……</p>
陈迹揉了揉脸颊,起身离开小巷。</p>
……</p>
……</p>
陈迹回到龙门客栈,掀开厚重的棉布帘,正看见几个中年人背着包袱凑在柜台前,焦急道:“掌柜,赶紧安排我们离开固原,这固原真是一刻也待不得了。”</p>
掌柜慢条斯理道:“我龙门客栈送人离开的规矩,你们都知道吧?”</p>
中年人拍拍背上的包袱:“懂的!懂的!”</p>
掌柜斜眼看向其中一人:“李老七,我怎么记得你还有婆娘在固原呢,不带她一起走?”</p>
李老七缩了缩脖子:“她又不能生养,带着她做什么。有银子,上哪不能再找婆娘?”</p>
掌柜摩挲着手边的算盘珠子:“我看你是不想我多赚二百两银子吧,抠门玩意,赚那么多钱不舍得花二百两银子给婆娘买条命?”</p>
李老七梗起脖子:“二爷怎么还管起我的家事来了?”</p>
掌柜笑了笑:“行,我不管,你去人字号通铺住下,后天就送你离开。”</p>
李老七愣住:“怎么是住人字号?给间地字号也行啊。”</p>
掌柜不耐烦道:“地字号都住满了,人字号通铺也是昨夜刚刚腾出来的,你住不住?不住滚一边去。”</p>
李老七赶忙拿出一串佛门通宝塞给掌柜:“住住住……那能不能给口饭吃,糠饭都行啊,实在饿得受不了了。”</p>
掌柜讥笑一声:“我龙门客栈也没余粮了,自己想办法去。你那么抠,实在不行抠点自己的脚皮吃吃。”</p>
陈迹:“……”</p>
此时,王贵端着一只托盘从后院进来,托盘上摆着十余个黄面窝头。</p>
他迎面看见陈迹,慌乱转过身去,担心陈迹看见他手里端着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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