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玄蛇与宝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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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蛇身后，还有数十名黑衣密谍手按腰刀，虎视眈眈。</p>

羽林军拦路，玄蛇面无表情的紧了紧大氅领口，旁若无人的往小巷子里走来，逼得羽林军连连后退。</p>

最终，只余下固原回来的周崇、周理愤然拔剑，作势要一剑劈去。</p>

“住手！”李玄心中一叹：“让玄蛇大人过来吧。”</p>

玄蛇瞥了周崇、周理一眼：“李大人救你们一命，但既然对本座拔了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p>

说着，他经过两人身边时，双手从大氅中缝探出，轻轻点在两人身上。刹那间，周崇、周理二人双眼顿时浑浊，嘴巴也像被浆糊黏住似的，开不得口。</p>

李玄勃然大怒：“你做什么！”</p>

玄蛇从两人之间穿过随口道：“本座乃密谍司十二生肖玄蛇，御前直驾、天子近侍，上斩逆臣、下斩诸邪，不是谁都有资格对本座拔剑的。此术三日后自解，想他们活命，从鼻子里灌水给他们喝。”</p>

此时，房顶上传来讥笑声：“玄蛇大人好大的威风，还不是上三位呢，就开始自称‘本座’啦？天马大人都还没自称本座呢！”</p>

玄蛇阴冷道：“废话，天马大人压根就不说话。”</p>

“哈哈哈，你那天人小五衰的酷吏手段，唬一唬羽林军这些公子哥还行，往后还是别随便拿出来丢人现眼了。”</p>

陈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精瘦矮小的汉子戴着一副木质猴子面具，身形佝偻。原本守在屋脊上的齐斟酌，此时被其软绵绵提在手中。</p>

宝猴？</p>

未等陈迹细想，宝猴对面的屋顶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哟，怎么我密谍司的大人物都来啦？”</p>

陈迹不用看，就知道是皎兔和云羊。</p>

热闹至极。</p>

李玄低声道：“怎么来了这么多阉党？”</p>

陈迹轻声道：“病虎没了。”</p>

李玄疑惑：“嗯？”</p>

陈迹解释道：“病虎锒铛入狱，被陛下定了个斩监候，如今上三位生肖位置空悬，密谍司里的其余生肖自然蠢蠢欲动。他们为了功劳，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p>

众人瞩目中，玄蛇踱步到会同馆前，默默看了一眼尸体，随口说道：“马钱子。”</p>

陈迹心中一凛，静静观察着这位陌生的密谍司生肖。</p>

皎兔一袭黑衣，蹲在房檐上好奇道：“玄蛇，你怎么笃定是马钱子，不能是别的？”</p>

宝猴阴阳怪气道：“女娃娃等你毒死几百几千人，自然也能一眼分辨是什么毒了。你和身边那小子还有大把青春好时光，可莫要沾染玄蛇大人，损阴德的人都短命。”</p>

玄蛇冷笑：“无念山出来的人，还有阴德这种东西？”</p>

他不再理会宝猴，转头看向李玄：“李指挥使，护送途中谁靠近过轿子？”</p>

李玄摇头：“没有。”</p>

玄蛇慢条斯理道：“是没有，还是李大人想包庇贼凶？”</p>

李玄收剑还鞘：“玄蛇大人不用诈我，我李玄行得正、坐得直，不干那些罔顾国法之事。”</p>

玄蛇微微一笑：“不知李指挥使有没有听说过，我密谍司诏狱里的红绣鞋和琵琶厅？”</p>

所谓红绣鞋，便是诏狱里烧红的烙铁。而琵琶厅，则是专门审问犯人的地方。</p>

李玄不理他威胁不再言语。</p>

玄蛇看向会同馆，问高丽使臣：“谁靠近过轿子？”</p>

高丽使臣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玄蛇冷笑：“通译出来说话！”</p>

却见一胖胖中年人赶忙摆手：“不关小人的事，小人也没留意谁靠近过轿子。”</p>

玄蛇指着其他叽叽喳喳的高丽使臣：“他们在说什么？”</p>

通译赶忙道：“他们说，请尽快抓住景朝贼凶，为他们主持公道。”</p>

玄蛇沉默了。</p>

宝猴哈哈大笑起来：“牛头不对马嘴。这么多说鸟语的番邦使臣，连玄蛇大人这等刑名高手也要犯难。玄蛇大人，快快抓住景朝贼凶，这功劳我让给你了。”</p>

玄蛇平静道：“来人，先将案发之处理清。会同馆里使臣单独隔开，莫给他们串供的机会。请鸿胪寺通译过来，逐一审问，我信不过他们这通译。”</p>

他身后密谍齐声道：“是！”</p>

宝猴啧啧道：“玄蛇大人问都不问一声就发号施令了？”</p>

玄蛇并不理会，继续道：“羽林军押入诏狱等待受审，也单独隔开。胆敢抗命者，格杀勿论。”</p>

李玄下意识看向陈迹：“有没有办法？若是关入诏狱……”</p>

陈迹没有答话，只抬头与皎兔对视一眼，任由玄蛇带来的密谍将他推搡出东江米巷。</p>

屋顶上，宝猴一跃而下，随手将晕厥的齐斟酌丢在地上，蹲下身子打量尸体。</p>

面具下，一个沙哑的声音，压低了音调说道：“确实是马钱子毒死的，死得很快，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心肺俱损。”</p>

又有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面具下响起：“司曹庚？还是司曹丙？此二人最会用毒，我追查他们很久了，必杀之！”</p>

先前那沙哑声音道：“你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杀？净说大话。”</p>

面具下，一个女人的声音懒散道：“聒噪。”</p>

此时，玄蛇走来，宝猴原本的声音响起：“别吵了。”</p>

所有声音一并消失。</p>

……</p>

……</p>

另一边，云羊在屋顶看着陈迹被带走，疑惑道：“还头一次见这小子无可奈何，我以为他能当场找出真凶呢……他打的什么算盘？”</p>

皎兔嘴角微微勾起：“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p>

云羊眯起眼睛：“你们只对视一眼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何时默契到这种程度了？”</p>

皎兔不屑道：“跟你有关系吗？”</p>

云羊语塞，他沉默片刻：“奇怪，你不是说回去报信的密谍被你拦下了吗，玄蛇和宝猴怎么知道此间发生何事？”</p>

皎兔蹲在屋顶撑着下巴，笑眯眯说道：“我遣人告诉他们的呀。”</p>

云羊挑起眉毛：“为何要将功劳分给他们？”</p>

皎兔饶有兴致道：“白龙青睐陈迹那小子，若他不死，成为生肖恐怕已是板上钉钉之事，靠咱俩是决计压不住的。索性给他找点新对手，有了玄蛇和宝猴，那小子自然需要找咱俩借力，到时候他就念起咱俩的好了。和我这个貌美的姐姐联手，总好过跟那两个妖人联手嘛，到时候咱们帮他杀了蛇或者猴，他的生肖之位也就空出来了。”</p>

云羊嘀咕道：“虎不是已经空出来了吗？”</p>

皎兔翻了个白眼：“那是咱们能惦记的吗？那小子如今不过是个海东青，总不能一步登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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