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当殿，服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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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殿，服毒自尽！

长安，太极殿。</p>

来自江南和河北的快报，几乎同时摆上了李承乾的御案之上。</p>

一份是吴县农兵卫初战告捷，全歼袭扰州学工地的“水匪”水龙帮，并将其帮主头颅悬挂陆氏别业门楼的简报。</p>

附有百骑司“老鹞”的密奏：</p>

陆明远与“水龙帮”勾结、制造“意外”害死人命、并胁迫佃户逼死陈翁之铁证已确凿。</p>

另一份是魏州张巡的奏报：</p>

清丈田亩基本完成，隐匿田产尽数充公，依“寒门举荐法”擢拔里正、乡吏三十七人，皆寒门良家子。</p>

元城崔氏旁支已无力公开抗拒，地方寒心稍安。</p>

另附李茂履职情况，称其“持正不阿，乡里称善”。</p>

李承乾的指尖在“水龙帮头颅悬门楼”和“李茂持正不阿”几行字上轻轻划过，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p>

“陛下，”</p>

房玄龄走出来，声音之中有些激动，</p>

“江南和河北传来的捷报，足以说明‘举荐法’和‘农兵卫’这两项政策，已经像陛下所期望的那样，深入到乡村野外，如同聚集细沙堆成高塔一般，逐渐显现出成效！</p>

出身贫寒的优秀人才得到任用，朝廷的基层力量已经初步形成！地方上那些大家族、门阀势力的根基，已经被撼动了！”</p>

褚遂良也跟着站出来说道：</p>

“弘文馆大学院已经开设了农政、工技、律法三个学科，第一批通过举荐上来的优秀人才，都在勤奋努力地学习。</p>

军队里提拔起来的军官，也在抓紧训练农兵卫。</p>

从朝廷到地方上下连通的局面，已经形成了！”</p>

李承乾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舆图前。</p>

舆图上，代表新政推行的绿色标记，正顽强地在代表世家势力范围的暗红色区域中扩散。</p>

虽然依旧被大片暗红包围，但那点点新绿，却蕴含着蓬勃的生机。</p>

“根基已成，枝干已壮。”</p>

李承乾低声说着，</p>

“是时候，该彻底修剪那些腐朽的枯枝了。”</p>

郑玄虽死，但郑氏这棵千年巨树的主干还在，其盘踞朝野、门生故吏遍天下的潜势力，并未随着家主被斩而烟消云散。</p>

“房卿、褚卿，”</p>

李承乾转身，目光扫过两位重臣，</p>

“拟旨！宣荥阳郑氏当代家主郑弼，并其族中三品以上在京子弟，明日巳时，太极殿觐见！</p>

朕，要亲自问问他们，这‘诗礼传家’的匾额之下，可还容得下谋逆的祸心？</p>

这千年清贵的血脉之中，可还流淌着对大唐的忠义！”</p>

“臣，遵旨！”房玄龄和褚遂良躬身说道。</p>

翌日，太极殿。</p>

百官分列两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殿门处。</p>

荥阳郑氏家主郑弼，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朝服，在数名同样穿着素服、面色沉凝的郑氏核心子弟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p>

郑弼走到御阶之下，无视两旁文武各异的目光，对着御座上的李承乾，缓缓地、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古礼，随后开口说道：</p>

“草民郑弼，携郑氏不肖子弟，叩见陛下。”</p>

他身后的子弟也随之跪拜。</p>

李承乾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郑弼。</p>

“郑弼，”李承乾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p>

“你们荥阳郑氏，世世代代出朝廷大官，靠诗书礼仪传承家业，享受着朝廷的浩荡恩典。</p>

可你兄长郑玄，勾结叛逆卢承庆，图谋造反，罪证确凿，已经在朱雀门外被依法处死了！</p>

你们郑氏家族的门生和旧部下，在朝廷和地方各州各县到处都是，在推行新政的时候，表面上服从，暗地里却搞串联、耍手段阻挠，这些证据也都在这里！”</p>

李承乾指了指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p>

“今日宣尔等上殿，非为叙旧。”</p>

李承乾厉声说道，</p>

“朕只问你们一句话！</p>

郑氏全族，是愿意自己清理门户，献上家里的典籍、田产账目，交出所有和叛逆有勾结的子弟以及门生的名单，遣散所有的僮仆和私人武装，从此以后安分守己，做个种地的百姓，用这样的方式来赎之前的罪过？”</p>

李承乾随即看向郑弼：</p>

“还是要朕亲自动手，效法朱雀门外旧事，用尔郑氏满门之血，再垒一座‘京观’，以儆效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