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那孩子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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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p>

水探颤抖着说道，</p>

“河底......河底沉着东西！”</p>

话音未落，下游漂来一团黑影。</p>

众人定睛细看，竟是一具浮肿变形的尸体，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裂成了黑红色的大口子。</p>

紧接着，第二具、第三具......数十具浮尸顺着水流漂来。</p>

石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横刀。</p>

这些尸体姿态扭曲，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显然死前遭受过极大的痛苦。</p>

“快！捞上来！”</p>

张蕴沉声吩咐道。</p>

百骑司缇骑们迅速放下小艇，七手八脚地将最近的一具浮尸拖上船。</p>

尸体早已被泡得发白，可脖颈处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边缘的皮肉外翻，能清晰看到断裂的颈椎骨。</p>

“大人您看！”</p>

一名缇骑从尸体怀里掏出半块麦饼，焦黑的饼皮上凝结着暗褐色的血痂，牙齿啃咬的痕迹还清晰可见，</p>

“这是被活活砍死的！”</p>

石头的指节捏得发白，正要开口，岸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p>

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者连滚带爬地跪在河滩上，朝着官船拼命磕头，额头很快渗出血迹。</p>

“官爷！救命啊！”</p>

老者的哭喊着，</p>

“博陵崔氏的畜生们杀人了！他们把佃户们全扔进黄河了啊！”</p>

张蕴俯身问道：“你是何人？仔细说来！”</p>

“小老儿是附近十里坡的里正，”</p>

老者抬起布满泪痕的脸，</p>

“崔家的管事说今年要加三成租子，佃户们稍有怨言就被绑了去。</p>

昨天夜里，他们把三十多个反抗的汉子拖到河边，一刀一个砍了扔进黄河，还说这是‘清理浮浪’！”</p>

“清理浮浪？”石头猛地攥紧拳头，</p>

“百姓们勤勤恳恳种地，怎么就成了浮浪？”</p>

里正哭得更凶了：</p>

“他们还说黄河龙王爱吃细皮嫩肉的，扔下去能保崔家岁岁平安！</p>

小老儿亲眼看见他们把王老五的儿子绑在石头上。</p>

那孩子才七岁啊！”</p>

“岂有此理！”</p>

石头猛地转身，猩红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缇骑，</p>

“张大人，咱们兵分两路！您带主力去查崔氏账册，我带农兵卫去黄河滩！”</p>

张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皱眉呵斥道：</p>

“糊涂！崔氏在山东经营百年，盘根错节。</p>

上个月青州知府想查他们偷税，结果被乱棍打出城去。</p>

他们的私兵装备精良，人数比咱们带来的使团多三倍！”</p>

“三倍又如何？”</p>

石头指着那些仍在漂来的浮尸，怒声喝道，</p>

“难道要等他们把所有百姓都扔进黄河，咱们再捧着账册回去复命？”</p>

他甩开张蕴的手，抽出腰间横刀，</p>

“农兵卫跟我走！其他人护着大人去崔府！”</p>

“石头！”</p>

张蕴还想阻拦，却见石头已经跃下小艇，三十名农兵卫紧随其后。</p>

“结圆阵！”</p>

石头低喝一声，农兵卫迅速靠拢，长矛斜指四周，铁盾在外围连成一圈。</p>

走了约莫半里地，风中突然传来细碎的呜咽。</p>

石头抬手示意停下，侧耳细听，那声音像是猫叫，又像是孩子的哭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