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要殉情的长孙无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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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她哄他那样：</p>

“儿臣知道，儿臣也想。</p>

可我们得好好活着，把父皇没做完的事做完，让他在天上，能笑着看我们。”</p>

佛堂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李世民的牌位上，泛着淡淡的金光。</p>

长孙无垢看着那缕光，突然慢慢松开了手。</p>

李世民下葬那天，长安的天空放晴了。</p>

李承乾穿着斩衰孝服，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手里的哭丧棒随着步伐轻轻晃动。</p>

百姓们跪在街道两旁，手里捧着白菊，哭声从朱雀大街一直蔓延到昭陵。</p>

有个卖胡饼的老汉，捧着刚出炉的饼，对着灵柩的方向磕头，泪水打湿了饼上的芝麻。</p>

贞观年间，是李世民让他这样的小贩能安安稳稳地做生意，不必担心苛捐杂税。</p>

长孙无垢坐在凤辇里，隔着纱帘望着送葬的队伍。</p>

她的眼睛红肿，却没有再流泪。</p>

昨夜，她把那把剪刀扔进了太液池。</p>

“太后，”</p>

苏氏坐在她身边，递过一杯热茶，</p>

“前面就是昭陵了。”</p>

长孙无垢接过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突然轻声说道：</p>

“当年他为我建昭陵，说要让我死后，也能看见长安的繁华。</p>

现在看来，倒是我要看着他，守着这繁华了。”</p>

苏氏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p>

有些伤痛，终究要靠时间来抚平，而她们能做的，就是陪着彼此，慢慢等。</p>

昭陵的地宫前，李承乾亲手将灵柩送入墓道。</p>

石门缓缓关闭时，他突然对着墓碑深深一拜，额头抵着冰冷的石面。</p>

“父皇，儿臣向您保证，会像您一样，做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皇帝。</p>

会让大唐的旗帜，插遍西域，会让天下的孩子，都能吃饱饭，穿暖衣。”</p>

墓碑上的“唐太宗文皇帝之陵”几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p>

回到太极殿时，百官已经在殿外等候。</p>

他们穿着朝服，手里捧着笏板，看见李承乾走来，齐齐跪倒在地。</p>

李承乾站在丹陛上，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想起父皇说过的话：</p>

“皇帝的龙椅，看着金贵，坐上去才知道，底下压着的是万千百姓的性命。”</p>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透过大殿，传得很远：</p>

“传朕旨意，追谥先帝为太宗文皇帝，庙号太宗。</p>

大赦天下，赋税减免三年。”</p>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p>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震得殿梁都在颤。</p>

李承乾望着殿外的天空，那里白云悠悠，像极了父皇年轻时爽朗的笑。</p>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要独自扛起这万里江山。</p>

长乐宫的花园里，长孙无垢正在给一株牡丹浇水。</p>

这是李世民生前最喜欢的品种，叫“姚黄”，每年春天都开得格外艳。</p>

“母后，”</p>

李承乾走过来，手里拿着件刚做好的披风，轻轻搭在母亲肩上，</p>

“天凉了，小心着凉。”</p>

长孙无垢回头，看着儿子眉宇间的沉稳，突然笑了：</p>

“你父皇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欣慰。”</p>

“他会看见的。”</p>

李承乾望着天边的流云，</p>

“他一直在看着我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