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打破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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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的指尖抚过鼎身的纹路，声音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p>

“朕不想让福儿和禄儿，重蹈当年的覆辙。</p>

更不想让你们，像当年的母后那样，夜夜为儿子们的性命担忧。”</p>

苏氏和程莺莺屏住呼吸，听着他接下来的话。</p>

“朕决定了。”</p>

李承乾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们，</p>

“废除‘立长不立贤’的旧制。</p>

朕会写一份传位诏书，上面只有继承人的名字，没有长幼之分，只看谁更适合这江山。”</p>

他顿了顿，说出了更让她们震惊的话：</p>

“这份诏书，朕会亲手封在锦盒里，藏在太极殿的龙椅之下。</p>

只有等朕百年之后，由三位顾命大臣共同开启，届时无论上面写的是谁，都是大唐的新君。”</p>

苏氏和程莺莺彻底愣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p>

她们来之前，设想过无数种可能。</p>

陛下或许会斥责她们多事，或许会承诺护住孩子，却从未想过，他会做出如此颠覆性的决定。</p>

废除旧制，提前立诏，藏于龙椅之下。</p>

这意味着，在李承乾在世时，储位始终悬而未决，李福和李禄不必为了争夺一个虚名而斗得你死我活，只需各自做好分内之事，用实绩证明自己的“贤”。</p>

“陛下......”</p>

苏氏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有难以置信的惊喜，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p>

“这样......真的可行吗？大臣们会不会......”</p>

“大臣们？”</p>

李承乾轻笑一声，</p>

“他们在乎的是江山稳固，不是长幼有序。</p>

只要新君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能让大唐长治久安，他们自然会拥戴。”</p>

他看向程莺莺，语气带着一丝温和：</p>

“禄儿性子急，但忠勇可嘉，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名将，守护大唐的边疆。”</p>

又转向苏氏：</p>

“福儿沉稳，精通政务，若能常怀仁心，也能成为体恤百姓的明君。”</p>

“至于李治......”</p>

李承乾的声音冷了些，</p>

“他若真有治国之才，自会在这期间证明自己。</p>

若他依旧只懂阴谋诡计，那传位诏书上，也绝不会是他的名字。”</p>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香灰偶尔从铜炉里飘落的轻响。</p>

苏氏和程莺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p>

她们知道，李承乾这个决定，看似冒险，实则是给了孩子们最公平的机会，也给了她们一颗定心丸。</p>

不必再担心孩子会因为“长幼”二字被置于死地，不必再害怕他们为了自保而沾染鲜血。</p>

未来的路，要靠他们自己走，靠实绩赢，而不是靠阴谋抢。</p>

“臣妾......谢陛下成全。”</p>

苏氏和程莺莺同时屈膝行礼，这一次，她们的声音里没有了忧虑，只有深深的感激。</p>

李承乾看着她们挺直的脊背，轻轻叹了口气。</p>

他知道，这个决定会引来无数非议，甚至可能动摇朝堂根基。</p>

但他别无选择，他不能让母亲的悲剧重演，不能让李家的血脉，再为这龙椅流一次血。</p>

“李一。”</p>

他扬声道，</p>

“取锦盒和明黄卷轴来。”</p>

李一早已听得泪流满面，连忙应声而去。</p>

他伺候李承乾多年，最清楚陛下这些年的煎熬。</p>

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兄弟亲情，如今这个决定，或许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平衡点。</p>

苏氏和程莺莺退出太极殿时，夕阳正穿过云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p>

“姐姐，”</p>

程莺莺握住苏氏的手，她的手心还带着些微的颤抖，</p>

“我们是不是太贪心了？”</p>

苏氏摇摇头，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p>

“不是贪心，是做母亲的，总想着孩子能平安。</p>

陛下给了他们平安，也给了他们机会，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p>

程莺莺重重点头，心里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p>

太极殿内，李承乾正提笔在明黄卷轴上写字。</p>

李一捧着锦盒，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p>

写完最后一个字，李承乾放下笔，仔细吹干墨迹，然后将卷轴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锦盒，锁上黄铜锁。</p>

“把它藏在龙椅下面的暗格里，记住，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p>

他将锦盒递给李一，严肃的说道。</p>

“奴才遵旨。”</p>

李一捧着锦盒，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天下最高权力的龙椅，将锦盒轻轻放入暗格，再用金砖盖好，不留一丝痕迹。</p>

“黑夜，派四个隐杀之人，常年守在太极殿，胆敢靠近龙椅偷盗者，杀无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