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太庙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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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p>

李治挥手打断了他，</p>

“李禄是莽夫，但在军饷上从不含糊。</p>

你以为他的人会留下这种把柄？”</p>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羽林卫大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p>

“我要的不是账本，是混乱。</p>

今晚三更，放一把火，就说是军械库走水。”</p>

幕僚一愣：</p>

“放火？</p>

那里面都是火药和弓箭，一旦点燃，半个长安都要遭殃！”</p>

“要的就是遭殃。”</p>

李治冷声说道，</p>

“乱起来，才能浑水摸鱼。</p>

李禄镇不住场子，陛下自然会派别人去，到时候......”</p>

他没说完，但幕僚已经懂了。</p>

只要羽林卫乱了，李治就能趁机安插自己的人，甚至取而代之。</p>

“可是......”</p>

幕僚还是犹豫，</p>

“万一伤了百姓......”</p>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p>

李治转过身，眼神锐利的说道，</p>

“去办。出了事，本王担着。”</p>

幕僚不敢再劝，躬身退下。</p>

夜色渐深，羽林卫大营一片寂静。</p>

李禄查完岗，正准备回帐休息，却被一个老兵拦住：</p>

“将军，末将总觉得不对劲，军械库那边，刚才好像有影子晃过。”</p>

李禄皱起眉说道：</p>

“去看看。”</p>

两人刚走到军械库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油味。</p>

守库的士兵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早已没了气。</p>

“不好！”</p>

李禄拔刀就冲了过去，</p>

“快泼水！”</p>

可已经晚了。一支火箭从暗处射来，正好落在堆在门口的干草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p>

火舌舔舐着木质的库门，很快就烧穿了缝隙，里面的火药被引燃，发出“砰砰”的巨响。</p>

“快退！”</p>

李禄拉着老兵往后跑，热浪烤得他皮肤生疼。</p>

混乱中，他看到几个黑影从火场外溜走，手里还提着几个包裹。</p>

那是军械库里的弓箭。</p>

“追！”</p>

李禄怒吼一声，带着亲兵追了上去。</p>

黑影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巷子里。</p>

李禄追到巷口，只捡到一块撕碎的衣角，上面绣着个小小的“李”字。</p>

“李治！”</p>

李禄将衣角攥在手里，</p>

“我操你祖宗！”</p>

大火直到天亮才被扑灭。</p>

军械库烧成了一片废墟，还好发现及时，没伤到营里的士兵，也没波及附近的百姓。</p>

太极殿里，李承乾听着李禄的奏报，脸色平静得可怕。</p>

听风楼的密报早就送到了，上面写着李治如何买通看守，如何准备火箭，甚至连他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都记了下来。</p>

“父皇，一定要严惩晋王！”</p>

李禄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怒火，</p>

“他为了夺权，连军械库都敢烧，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p>

李福站在一旁，眉头紧锁：</p>

“父皇，此事绝不能姑息。</p>

羽林卫是皇城屏障，若容忍这种行为，将来必生大乱。”</p>

李治也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辩解道：</p>

“陛下，臣弟冤枉！</p>

臣弟对天发誓，绝没有派人放火！</p>

这一定是李禄栽赃陷害！”</p>

“栽赃？”</p>

李禄怒吼道，</p>

“那衣角怎么说？</p>

还有你安插在军械库的人，怎么解释？”</p>

“那都是误会！”</p>

李治辩解道，</p>

“衣角可能是别人故意仿冒的，至于那些人......他们只是想去看看军械库的情况，绝没有放火！”</p>

李承乾看着他们争吵，突然开口喊道：</p>

“都闭嘴。”</p>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p>

他站起身，走到李治面前，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p>

“稚奴，军械库的看守，是你杀的？”</p>

李治猛地抬头，对上李承乾冰冷的眼神，心里一慌，连忙摇头：</p>

“不是臣弟！”</p>

“是吗？”</p>

李承乾轻笑一声，</p>

“隐杀刚才送来消息，说昨晚三更，你的人在城外的乱葬岗，埋了一具穿羽林卫制服的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和守库士兵的一模一样。”</p>

李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p>

李承乾没再看他，转身对李禄道：</p>

“羽林卫受损，你这个将军难辞其咎，罚俸半年，闭门思过。”</p>

又对李福说道：</p>

“户部拨银，重修军械库，务必半月内完工。”</p>

最后，他看向李治，声音平淡的说道：</p>

“稚奴，府里的幕僚，查清楚是谁自作主张，杖责五十，赶出长安。</p>

你......罚去太庙守陵三个月，好好反省。”</p>

这个处罚，轻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p>

李治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晌才磕头：</p>

“谢陛下！”</p>

李禄还想争辩，却被李福拉住了。</p>

他知道，父皇这是在遵守对祖母的承诺。</p>

不动李治的血，却要让他在太庙的冷宫里，好好尝尝失败的滋味。</p>

李承乾回到龙椅上，看着李治踉跄离去的背影，眼底没有任何波澜。</p>

这场游戏，他这个九弟，终于露出了最难看的吃相。</p>

接下来，就该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了。</p>